朱天文说她的两次冲动：

其中一次“是去年九月张爱玲去世，我与妹妹朱天心躲开了任何发言和邀稿，不近人情到父亲都异议，我只好托辞：“缺席也是一种悼念呢。”理由仍然是，悼念是来真的吗？那么，我仍然缺乏勇气。”

其实不想说悼念，还是说说。

有一种悼念，当时哭不出来，是因为太难过。哭有时反而是释放。那时真的不会哭了吗？不是，反而是这种哭是绵长的。那个身边的亲人逝去很久了，只要触景即伤情，就会哭，而一哭，就真的会上火，会生病。

刚刚还是叹一句，为什么那么早的归去呀？然后急着劝自己，别想了，否则又会伤心很久。

巴金送走萧珊回来，三四天后渐渐平静，想写一篇纪念她的文章，可坐在桌前的他，却写不出一句话。一向那么熟稔文字的人，脑筋还是不灵光了。《怀念萧珊》是他六年后写的。他又是何等脆弱。

有时文字是多么苍白的东西。

没那么坚强，只希望那些，是恶梦，醒来，还都鲜活着。

可是，想到那个人，却是一片虚无。没有什么比这种虚无更可怕。

生命是偶然，归去是必然。

总有一天，每个人都会驾鹤西去。

总有一天，每个人都要坦然面对。

有的时候，没什么能做。

只愿走的人，一路走好。

也愿还有来生。

如果能祈愿，那就是祈愿有来生。

来生，都能好好的。

好好的。

好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