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问题如何“一查到底”

赵志疆

8月9日，北京市卫生局公布，截至目前，北京市卫生局共接到举报商业贿赂电话22个、信件87封，接待群众来访3起。卫生局同时强调，“红包”不属于商业贿赂，不在打击商业贿赂及其收缴账户范围内。（8月10日 北京娱乐信报）

7月10日，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正式出台《查处卫生行业商业贿赂案件指导意见》。卫生部新闻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卫生部将严查收“红包”、“回扣”等商业贿赂行为，同时赞同各地设立红包上缴账户。在指导意见明确的三种重点查处医疗受贿行为中，就包括“医疗机构医务人员在临床诊疗活动中，利用业务之便，索要财物的行为”。由此可见，医生收取红包已经被卫生部确认为商业贿赂。

在卫生部出台指导意见的当天，北京市卫生局就接到了5个举报电话，而这些举报电话中就包括对医生红包的举报。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举报电话的总数竟然只有22个，这令人感到费解。如果这组统计数字没有错误的话，我想，最主要的原因也许就是源自北京市卫生局对于医生红包的认识——“红包”不属于商业贿赂。既然不在打击商业贿赂之列，那么相关的举报电话自然也就不能算数。

关于医生红包的社会危害已无需赘言，这种现象的泛滥也有目共睹，8月3日披露的南通市第三人民医院因打出“无红包”旗号而成“另类”的新闻，更是让人感慨万千。毋庸讳言，包括医生收红包、吃回扣等行为在内的商业贿赂已经成为了一种潜规则和普遍现象，治理起来还存在着相当的困难。在一个法制的国家，彻底清除这一社会顽疾最有效的途径，就在于通过法律途径予以规制。正因为如此，国家才会把包括医生红包在内的反商业贿赂作为2006年反腐败工作的重点。

医生红包现象蔚然成风的原因虽然很多，但与卫生部门一直缺乏壮士断腕的决心也不无关系。事实上，卫生部虽然明确将医生收红包认定为商业贿赂，但在具体罚则上还是预留了口子——“力挺”廉政账户、鼓励自查自纠。而北京市卫生局在实际工作中将口子越撕越大——先表示上缴红包者将从轻处理，紧接着收取红包干脆被清理出商业贿赂，成为了单纯的道德问题。在医生红包屡禁不止甚至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的社会环境中，北京市卫生局的这种表态，究竟是为了理清概念、以正视听，还是因自感回天乏力而被迫无奈服软？

北京市卫生局领导表示，一直将“是否收受红包”行为作为衡量医生职业道德的一个重要标准，对红包行为将会一查到底。众所周知，道德约束的力量主要来自于自律，而道德规范只有上升到法律的高度才能更加持久，也更有力量。当北京市卫生局逐步将一个法律问题还原为道德问题后，不知道他们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方法来履行自己“一查到底”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