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为什么对自己人无情,对外国人恭善?

分类: 散文随笔 |
高 远
一个法国朋友问,中国人见面为什么不打招呼?我们如果在国外碰见,哪儿怕不认识,感觉是一个国家的同胞,一定亲热地打招呼。我解释道,中国面积大,人口多,语言南腔北调差异很大,一个地区的人完全听不懂另一个地区人的语言是常事。中国人见面不打招呼,情理之中,很正常的。
解释完了,心里空落落的。法国朋友单纯直率,她哪儿里晓得,中国人可能是掌握人际“语言”方式最多的民族了:中国人心里装一套语言,脸上显一套语言,嘴里说一套语言,外国人不了解,国外生活长了的同胞也犯糊涂。
中国人骨子里,流着对自己人无情,对外国人恭善的“自然血液”。我有一个早年留法的朋友,毕业后在法国数家公司工作。他的经验,是有华人同事的公司很难正常做好工作,同胞见同胞笑里藏刀,背地下手稳准狠;对外国人马上一副讨好、奴颜献媚的模样,看时间长了肉麻。他不愿在有同胞的公司里长期工作,人累心累。
国外留学生打工,很多华人老板对待同胞和老外的态度同样冰火两重天。对老外员工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像香港人见英国人腿脖子都抽筋(二月河)”;对同胞则是疾言厉色,颐指气使,怎么抖主子的威严怎么来,瞬变的才能堪比川剧里的变脸。
留学生之间,对老外的态度半斤八两,见外国同学,恭恭敬敬、像笑口常开的弥勒佛。遇同胞能装没看见装没看见,总像别人欠他二百吊的小钱儿。即便受了老外的冷落和鄙视,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所有问题自己扛。
中国人什么时候看得自己不值钱了呢?是民族劣根性中虚伪、势利、窝里横的基因遗传?是儒教千年奴性教化的潜意识?是近代中国屡遭外强蹂躏,被欺负怕了的历史伤痕造成?还是现今崇洋媚外的社会风气浸染?或是个人修为、品质、心态、眼界之局限?
中国人可以没钱,但不能没了骨头,没了自尊,这种心思误我误民,是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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