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族的信仰

 

恩和晨曦

 

 

 

第一次听到恩和这个地名还是在做出发准备时，真到了恩和，才知道原来是北国边陲中国俄罗斯族的一个小镇。街道大约是类似“井”字的两条路。

 

额尔古纳市（那木达林）5点多的清晨，我们睡眼惺忪的坐在小李的车上。嘴里叼着油条，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还未苏醒的大地。草上挂着露珠，淡淡的晨雾还未散去，远处的山峦雾霭萦绕恍若浮岛。怎么有了格林童话的味道？

 

恩和薄雾的早晨

 

凭着直觉走进一家写着俄罗斯族民俗接待标牌的家庭。客厅没人，旁边的厨房好像有人忙活。弄出了点动静，主妇赶忙过来招呼。快人快语的东北人性格，嗓门挺大的介绍着家居旅馆的设施。沟通的很快，决定的也不慢。就住在这家。房东的嗓门惊扰了几位昨天住宿的几位游客。寒暄了几句，知道了一些路途的情况。这时房东家儿子在鼓捣着拖拉机，吸引了我们的视线。才知道他马上要进山采蓝莓。现在正是采蓝莓的季节，回来可以熬蓝莓酱。没睡醒的我们立刻亢奋起来，迅速决定同去。换上了长衣长裤上了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大拖斗。

 

站在拖拉机的大拖斗中，迎着初升的朝阳，就差唱着“我们年轻人有颗火热心，暴风雨中当尖兵……”看来革命情节很容易迸发啊！草地的土路颠簸的拖拉机，只能全力保持站立，坐在车帮上，屁股会颠成八瓣。清凉的空气刺激着面颊，消减不了我们的心情。拖拉机旁闪过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伸手可及。中途拖拉机要过一条很深的水沟，浑浊的泥水几乎淹没了拖拉机的轱辘，车头把水面冲出道道涟漪。我们招呼大家赶紧戴上潜水眼睛呀！兴奋的情绪感染着开拖拉机的小伙回头张望，心想这是哪来的一群疯子啊！

 

拖拉机开过许多新的乱坑，房东的儿子介绍说：是野猪拱的，在寻鲜嫩的草根吃。原来这里还是很生态那。又说这个季节还有熊瞎子来吃蓝莓那！大家小心啊！摸到狗熊的鼻子就坏了！拖拉机很快就到了采蓝莓的地点，有不少乡亲已经早来了。我们兴致很高的寻找着，原来蓝莓的树丛很矮，就是小灌木。忙不迭的开采，叮叮咚咚的入桶。不一会，采蓝莓的热情被无情的蚊子粉碎了，草丛中的蚊子疯狂的扑来，手刚刚摸到蓝莓，同时蚊子也盯到了手上。你不拍死它，它绝不会离开！我还是穿着冲锋衣戴着帽子，武装得很严，即使这样我还是被蚊子足足咬了50多个包。奇痒难耐啊！

采蓝莓

 

实在忍受不了疯狂的蚊子，采了大半桶蓝莓，就只好去拍野花了。

等坐着拖拉机颠簸着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赶紧去街上的药店买来林可霉素利多卡因凝胶抹在蚊子包上，终于不再忍受奇痒的抓挠。后来干脆把这么拗口的绿色药膏叫做“绿芥末”，最后把个小药店的“绿芥末”买脱销了。

 

最早的室韦俄罗斯族民族乡政府在恩和，后来迁到了离俄罗斯边境人气颇盛的室韦。据说是室韦的饮用水不达标而且有矿产对环境的污染无法改善，就又从室韦迁回了恩和。近来还建造了有东正教教堂外貌的俄罗斯族民俗展览馆。从中可以了解到俄罗斯族狩猎耕织的发展历程。

 

展馆附近的小木桥是我们休闲散步最爱去的地方。站在桥上回望恩和小镇，小桥、流水、人家，水边那斜上的汲水木板。像不像跳台？可惜只有半米高。每天清晨，你准能在此看到列队出行的奶牛，散漫的从你面前走过。那是挤完了奶的奶牛，去草场吃草。奶牛们在赶班车上班那！

 

赶着上班的奶牛

 

晨雾袅袅的光影里，隐约着的木刻楞中的教堂十字架的穹顶，徐徐前行的牛群。不正是北方草原田园牧歌似的生活，慵懒而恬淡。不记得是谁说的了：狠狠记住，然后慢慢忘记；简单容易快乐，单纯容易幸福。

 

离额尔古纳市还有十几公里了，是对恩和的眷恋使我们又回到了恩和。室韦的旅游气息和如织的游人，我们找不到牧歌田园的地方。室韦只有隔着额尔古纳河，远远的看见对岸俄罗斯建筑和零星驶过的汽车。还在岸边残破的大铁船，无声的述说着过去的繁荣。对恩和蓝莓野花的眷恋，促使我们返回了恩和。在浸染着迷雾般仙境的暮色中，我们回到了恩和。在车灯的映照中，我们住进了的另一户俄罗斯族家庭。

 

房东果大妈的中文名字叫朱玉花，还有个俄罗斯的字叫安娜。他的老伴叫果富贵，标准的山东男人。两大间木刻楞的房子，共有四个房间，我们住的房间共有5张床，窗台上摆满鲜花，墙上都是主人的照片。朱玉花和她丈夫都是第二代或第三代的俄罗斯族后裔，父亲或爷爷都是中国劳工，而母亲都是俄罗斯人。至今他们还有很多亲戚在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朱玉花的丈夫果富贵正在几十公里外的自家草场打草，这个季节是牧民们最忙碌的季节。我们在果大妈家自己动手的包了扁豆馅的饺子。果大妈还从来没用扁豆包过饺子，说是下回自己也试试。果大妈的饺子还没进嘴，那边电话来了，儿媳妇摩托车意外，把胳膊抻了一下。好在不严重，但是每天挤牛奶的活就犯了愁了。果妈说：这个季节谁家都在忙，就是花钱也请不来帮手那！看着果大妈儿媳疼的掉泪的眼睛，我们也是干着急帮不上忙。希望她的胳膊现在无大碍了。

 

从上海孤身来恩和摄影的老顽童，岁数有六十多了。用中学学的俄语和果大妈对话。我们在旁边看着，不知所云。翻译成中文就是“撕吧，撕吧，留不留的，喂吧！打你，剁你，还是喂了吧……”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我们这边的热闹，招得邻居家的大狗“阿勒嘎”，好奇的在我们旁边嗅来嗅去，疑惑着这群快乐的人。

 

午饭后和果大妈闲聊，他们这个地方的俄罗斯族人，有的搬到了城里生活，但是非常不适应。房前屋后挂着的腊肉总是丢，结果就得饿肚子。慢慢的变聪明了，就把腊肉冻在自家的窗户下面，冻成个大冰坨子。小偷来偷就只能用镐刨，这样腊肉就丢不了了。他们思想简单，总是不适应城里的生活，后来又纷纷回来养奶牛了。虽然辛苦点，但是一年下来也能挣好几万。最主要的是不用那么累脑子。恩和人家出门从不锁门，因为就没有丢过东西。

 

一天忽然发现果大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说是有人结婚要去喝喜酒。我们想去凑热闹，大妈说一会儿婚车就会从门口过，按着这里的风俗我们可以拦住婚车，要喜糖喜酒。不一会，扎着彩带喜字的婚车慢慢的开来，果大妈指挥着我们拦了两道防线，挡住婚车要东西。否则就不让过去，还真讨到一包喜糖和一瓶喜酒。哈哈！新人们怎么也想不到，怎么打劫的还有城里穿着冲锋衣的？果大妈的话了，新郎官是在满洲里发财了，这叫衣锦还乡，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拦婚车

 

从果大妈言语里，看到了俄罗斯民族豪爽的性格。果大妈聊天说果大爷人脾气可倔了，生气了就不理人。果大妈就让来他家的客人去找果大叔说话。这样生闷气的果大叔怎么也绷不住啊，自然气就消了。我们都为果大妈在生活中的机智乐观的态度，会心的笑了。

 

果大妈家满院子盛开的花草和居室整洁程度了解了热爱生活的果大妈，从果大叔做的用树棍不用钉子完全隼桙而成的凳子上，感受到虽不善言辞但是坚韧的山东汉子果大叔。

 

大妈的小孙子和邻家伙伴在院子里，骑着小自行车跑着圈圈。院门旁的自制的秋千成了人见人爱的地方，秋千承载我们童年快乐回忆。

 

坐在秋千上数星星，是晚间活动一大乐事。

靠太阳能和风力蓄能的路灯。22点之后，就会一盏一盏的纷纷熄灭，前后不差几分钟。这时的恩和万籁寂静，只有天上的星星能给你照亮。浩渺的银河，密密麻麻的星星，越看越多。周边的一切融入了暗夜。静的能听到栅栏边歇息的奶牛的的粗重的呼吸。夜空完全交给了你，那是北斗七星，大熊星座。那隔河的牛郎织女，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据说北斗七星中的δ星即天权星是文曲星那！每晚都能看见流星闪过，速度快的来不及许愿，是不是又是一位文曲星下凡那？恩和的夜空令人遐想，令人痴迷。浩渺银河璀璨夜空，每颗星星没有一个故事那。那些星星一定看见了我们晨起在小桥的脚印；看见了我们在采蓝莓的快乐和蚊虫叮咬的痛苦；看见了金色的傍晚我们追逐残阳的热烈；看见了我们暗夜仰望夜空无垠的遐想。恩和的美让人窒息。

 

 

蓝莓 

 

 

 

 

 

根河落日

 教堂夕阳

 五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