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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季节

(2006-10-06 07:34:36)
分类: 我的作品

一个人的季节

    

 

对于喜欢的音乐,我总是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听,然后搁置在某个角落很久,直到有天偶然想起来,再拾起来听,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听。听的时候,思绪自然而然被带到很远的地方,记忆像可爱的鱼一只只从脑海里挣脱出来,从前的那些人那些事像幕幕陈旧已久的电影一样在眼前反复播映。记忆的电影总是无彩无声的,无论以前的样子如何鲜活如何多彩。呆呆看着,心底竟然有种虔诚和感动,然后很可笑地想起两个可怕的字眼--"岁月"和"沧桑",这是我无法预料并且摆脱不掉的。    

  

这时正值北方八九月间的雨季,天空里弥漫着淡灰色的云,远处的山和建筑也变的灰蒙蒙,让人看起来就会想起中国古老的水墨画,淡淡的看似不经意的几笔就仿佛蕴涵着一方天地。有很多时候,我竟有种荒诞且无理的错觉,仿佛这样的季节和景色是上天专门赠送给自己的。一切荒诞且无理的追求自然会被时间无情地埋没或击碎,回想儿时多少梦想都如此下场,何必又陷入自私与无谓的占有欲望。谁也留不住这一季,无论你有多爱,当下一个季节到来,你又会发现它的精彩。在这样的季节里,我像是刚读过一本散文诗集,心情湿漉漉的很不自在,极度渴望着有阵清风吹来,吹开心里的阴霾。 

    

屋子里很潮,一切东西散发出儿时熟悉的霉味。我喜欢翻动那些发潮了的纸,细腻而柔和;更喜欢闻它们发出的味道,软绵绵像悠长的思念。桌上横七竖八满满的一沓稿纸在微风里颤动,有些字被窗外吹进的雨点浸湿,墨水散开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那些都是很久以前写过的或者是刚刚起头的诗和小说,如同喜欢的音乐被搁置在这里,如同记忆无彩又无声。我似乎总是过着近乎庸懒的生活,每天都格外的平淡无奇,尤其是在这样的季节里,思维有时候会突然凝滞,继而渗出一些文字来。我爱把文字记在一张张上,而且极其盼望它们能组合发散出一篇好的东西,不过它们大多被搁置在记忆的角落里。我认为,刻意的文字是毫无意义的,刻意的心情是可耻的。有时候,自己也不免陷入刻意的涡流,于是我也像憎恶做作的人那样憎恶自己。       

 

细线条的雨水从玻璃上划过留下道道模糊的痕迹,让我禁不住用手去抚摩,结果可想而知。于是,我又在纸上写下这样的句子:有时,薄薄的一层玻璃也能阻止人的欲望。窗台盛开的茉莉早已被打湿,我幻想着嗅到那些沁人心脾的香气,院落里还有那些娇弱的蔷薇,如雨中哭泣,梧桐树上的叶子旋转着掉落下来,然后静静躺在那里,仰望灰暗而高远的天空。康德说,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我想,他的思想之所以那么深远,是以为没被生存的环境限制,同理,也许一个人只有生存于孤独中,才会产生伟大的思想,且不论是因为无聊或悲哀。总之,我喜欢读他的哲学。     

                    

撑一把伞走在黄昏的路上,行人车辆都被灰蒙蒙的水雾笼罩住,这个被叫做善国古城的地方似乎不再清晰。只是古城墙上的伤痕历历可辨,沧桑肃穆的石塔依然屹立。就在这样的季节,一个人走在城墙下,走在宫殿里,最后消失茫茫夜色之中,怅然失落却乐此不疲。

                                         200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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