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痛（组诗四首）

墨未浓

之一  海水在哭

鱼在水里吐泡泡

大海阴沉着脸

我不敢看鱼的眼睛

鱼的眼睛里盛着整个大海

还有暮色里暧昧的雾霭

——那些遥远的美好

都裹挟在深不可测的海水里

海水在哭

之二  行走或者停伫

你全部的爱都藏匿在眼眸里

你的眼眸是一尾活泼的鱼

我好长时间不写到鱼了

我怕大海所以怕深水里游动的鱼

有时候我站在海边看看景色

我知道，即使用上高倍望远镜

也不会看到那边行走的人

在行走或者停伫的间隙里

捋一把散乱的发丝

湿漉漉的灰尘沾满了双手

之三  在路上

有好多个晌午我睡着了

双脚拼命地挣扎也跑不起来

咆哮的海水势不可挡

我的嘴里呛了一口好咸好咸

好多时候是一只狼张着血盆大口

我想开口却无话可说

暮色渐浓好多人都在左右走动

我双手按着跳动的心

行走在海水一般涌动的浪潮上

之四  望海兴叹

开口还是闭嘴

这是一个问题

雾太大，我的肠胃里

装不下这么多的雾霾

更多时候我在下定决心排毒

这么多年了，即使我的骨髓里

也已浸淫了时光的碎片和灰尘

好多次，我对自己说

要请一位上好的磨刀匠

磨砺一把锋利的刀刃

在我的全身上下

——刮骨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