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上海没有雪。
比起二年前的同一晚,上海大舞台显得冷清。
差不多四成的上座率。门口不断有人在卖票,票价一跌再跌。
海燕说:没事,还有我们支持他。
笨猫说:来的都是铁杆。
我的心情……。
九三年,逃了课,坐整夜的火车到成都。一车厢的学生,都和我一样是冲着他去的。那一次,几万人的体育场,沸腾一整夜。
九七年的北京。
九九年的南京。
二零零三年的上海。
我跟随他一路走来。这一次,是最近距离的一次。
原定七点半的演出,将近八点开始。那时的上座率差不多有了七成。有齐秦歌迷会的人在发纸飞机,有人不让发。我想让那个人去死。
我以为会有很炫的开场,比如齐秦忽然从观众中冒出来。没有。
尽管有一些比较热闹的歌。但整场演出相对而言是安静的。一个女歌迷来迟了,一个人,拿两根荧光棒,很乱的长发,像当年的齐秦。她坐在我的正前方。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却觉得,我跟她很像。我跟现场的很多人,很像。
齐秦问:听我的歌有超过十年的吗?
有。
有超过十五年的吗?
有。
有超过二十年的吗?
有!
齐秦说:那你们都老了。
哈哈笑。
是的,我们都老了,从穿着白裙子的中学时代到年过三十,唯一没有老的,是那个叫做齐秦的声音,在2005的圣诞夜,一如既往地在耳边响起。
他开始唱:给我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感觉到自己被冷落……
他开始唱: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没有人能了解聚散之间的定义……
他开始唱:再一次,爱就要粉身碎骨……
在他的歌声里,我遇到十七岁的自己,那台红色的小录音机,那个旧的黄书桌,藤的书架,没有色彩的薄外套。时光是浓的红酒,倾城。
然后,他说到祖贤。
流泪。
四十六岁的男人的眼泪。从歌声里洒出来,逼凉你的心。
那一天,我第一次看到我的《左耳》,真正的书,厚厚的一本,捏在我的手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心血,十年,二十年过去,如还有人记得,便是永远的幸福。
IPOD里,把他所有的歌装入。
他依然不知道我,我知道我又将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