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唐妃》的演出,去了中国杂技团试绸吊。
给我们示范的是一个小女孩,带她的是一位个头不高的男教练。
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练体操,教练带我训练的日子。
在我九岁那年,省体委体操队到少年宫挑人,一眼就相中了我,于是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体操。当时的我,确实是亡命地训练,哪怕是寒冬腊月,早上五点钟,我也要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摸黑离开宿舍,翻过紧锁的铁门,开始在黑黢黢的操场晨练,跑步、跳跃、腹肌、背肌、倒立等等,体能训练的项目一个也不落地认真完成。
记得有一次冬天早晨,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偌大的操场就我一人跑步,跑着跑着,因为害怕,也因为实在太累、太疲惫,我竟忍不住委屈地嚎啕痛哭。
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教练手把手地教我,带着我一起训练。为了早日出成绩,我们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练功。一年时间过去,我们每日朝夕相处,已情同父女。
上次说过了,整整一年时间,我个子一点儿没长,算是给父母吓坏了,不容分说,硬把我揪回家继续上学。
听我的搭挡讲,在我走后的一个月里,教练的眼睛每天都是红红的。
搭档的一句话,我至今仍记忆犹新:我走了一个月,教练的枕头也湿了一个月!
不用说,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环顾中杂的练功房,又想到了我小时候练体操的练功房。据说它已不复存在了,是被一把火烧没了,后来盖了新的。我想,就是站在原来的位置,我恐怕也辨认不出了。
儿时的记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隐隐地,就时时在心里被唤醒。
上大学的时候,回去看过教练。他的模样,已老了很多,与我记忆中意气风发时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差别。
分手的时候,我已不忍再看他,觉得还是保持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比较好吧。
人的一生,真的很奇怪,一不留神,自己就已经走成这个样子!
要是练体操一直持续到现在,我猜想,做教练带小女孩练功的,有可能就是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