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流一刀5 不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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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心、李星八、劳当迈仨是“作恶不离三兄弟”。他们气味相投,结拜了,学坏了,一起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杀人放火,视作平常。
只不过,他们三人,武功高强,谁也奈何不了他们。而且,他们对敌之际,三人齐心,合力拼命,谁也打不过他们,久而久之,江湖上就称他们为“三合一”。曾有七位有名的捕头,联手来追缉他们,结果,给他们杀了三个,伤了三个,只剩一人,可以全身而退。这一役之后,武功、名头比不上这七名神捕的,更加不敢招惹这号称为“三合一”的三个魔头。
有一日,他们又抢劫得手,飞马急驰,在天黑以前入林,其时风雨交加,他们看到有座古刹,已斑驳坍塌,隐约还看到篆字寺名,居然名为:不太庙。三人一哂,进庙躲雨,烤火分赃。
一进庙门,三人打亮火摺,看到庙内一片残垣败瓦,破烂不堪。庙里神像,因久失修,火光一照更显狰狞畏怖。
三人也从不惧怕,点亮篝火,大块吃肉,大谈杀人奸淫快事,李星八忽然眼光一闪,道:“你们看。”
原来壁上隐约描绘着大幅画图。仔细看去,只见群鬼出动,有的头上生角,碧目栽栲有的青脸獠牙,宛似夜叉,犹如罗刹,既似饿鬼觅食,空群而出,又似人间地狱,杀戮侵人。不过,画壁也经长久年月,剥蚀严重,有的已模糊不清,有的残缺不全。
三人见过大场面,而且手上杀戮血腥,只怕比恶鬼还厉,才不放在心里。三人哈哈大笑,还对着火光,向着画壁,互相痛饮,对壁上凄厉可怖的绘图,全不放在心上。
三人喝得七八分醉,忽然,巴克心惨叫一声,劳当迈豪笑道:“你叫什么叫!这儿有姑娘么!”
巴克心却不吭声,李星八也笑骂:“别装死了!”久无声息,过去一看,只见在火光映照下,巴克心胸臆,穿了一个血洞,伤口冒血,泉涌而出,眼看不活了。他右手还紧握住匕首。
二人大惊,四顾无人,都在惊疑:怎么这厮就这么自戕了!想来是喝太醉了,让匕首刺了自己要害。
虽然丧了一名兄弟,但李星八和劳当迈也是大风大雨闯过来的人,仍在悲伤中保持镇定,互相提省:咱们别灭这火,小心提防,轮流休歇,赶明儿一大早就离开这鬼地方!
李星八才刚合着眼,忽听半声闷吭,起来一看,劳当迈又倒在血泊中,胸膛有两个血洞,血水迸喷而出,已出气多、入气少。
李星八大惊失色,怪风袭来,庙里火光,耸动不已。李星八这才看出不妙所在:壁画里的群鬼、修罗,画里其中一只赤发青脸鬼,手上匕首,竟然鲜血淋漓,另一只单翼鸟啄三眼怪,手上持叉,叉尖上还淌着血。是真的在滴血。
李星八惊惶莫已,还想拔足便逃,忽然,他身后墙上,伸出一双树根般的手,指尖上都长着怪眼,双手合拢,掐住了他的咽喉。
(原刊于羊城晚报2011-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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