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读完美国华裔诗人李立扬回忆录《有翼之籽》（目前尚无中文版），不但对诗人笔触印象深刻，更惊异于他的诚实。中国传统向来讲“家丑不可外扬”和“为尊者讳”，但祖父李肃然（民国金融界著名人物）封建老太爷的变态人格和荒淫行径使得他情绪强烈如实描述：

李肃然出身天津渔业大家族，后家业没落，以卖假玉石古董赚钱，声名坏掉再去另一地骗；常年住北京别馆，任一家老少住在天津的破败祖屋里，生计艰辛，从不带钱回家。每次回家，令仆用尽家中积蓄备上好酒菜，假意让全家人一起吃，家人假意说已吃饱，饥肠辘辘看他一人饕餮，他酒足饭饱还要看着仆人将残羹倒入垃圾桶才罢休。幸好他不常在家久居，不然家人几日无法进食，定会饿个好歹。

他二十岁时便已在想办法谋害母亲，好夺过母亲手中唯一的收入来源：丈夫留下的小火柴厂。母亲得知，为了保命，战战兢兢写了文书，将火柴厂转让给儿子，李肃然回手便卖个高价，而全家失去维生收入，生活愈发困苦。后来他在天津袁家附近买了房子，才将家人移入。也有传言他亲手害死自己的妻子。

他有恋童癖，并常以用棍棒或针来折磨仆人（无论男女长幼）来获得性快感。是妓院常客，并带着13岁的儿子（李立扬的父亲李国元），令他在门外等候。他82岁时，为证明自己不老，找来妓女，还雇一男孩在旁边看视增加刺激感。

1964年李国元与袁家英带李立扬姐弟四人来美国，李国元为尽孝道，令孩子暂时住祖父处。李肃然有时带妓女回家，两人裸体在家走来走去，他让孩子们也脱衣服，裸身待着。孩子们拒绝。他不断往地上吐痰，令孩子们清理干净。他还有一次，令孙女、李立扬不到10岁的姐姐Fei陪他睡觉……

李立扬写道，他那时愤怒发誓：长大要杀了他。以至于成年后有时还会做梦，梦见拿鞋跟打祖父，一身冷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