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学五年级时，我好像就发育了。其实我三年级时候就开始对语文老师有些感觉。后来读到“生理学”，知道生长素与性激素分泌是成反比的，难怪现在我长得不太高，可能就因为性早熟。自古英雄出少年！还有一句“少不正经”。

    乡下的孩子好像朴实，也懂得不多，但是民间性文化与资源还是很丰富的，所以我们同样会胡思乱想，甚至想得更多。凡搞文艺的，一般都情感“早慧”！据说，郭沫若小时候，他嫂子为他洗澡时，就有“感觉”了。

    读小学的某一天，在晚自修回来的路上，拐弯躲进一块甘蔗田里，准备偷“集体”的甘蔗。突然，听到蔗田深处有奇怪的声音，手电筒往那边一照，不得了，一对男女正搞“甜蜜事业”。这么冷的天气，还有凌厉的甘蔗叶子，他们光着屁股，也真有劲头。年少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我惊叫一声，转身欲跑。但那男的十分迅速地追上来，一只手提着裤头，很喘，有汗味，狼狈……

    他没头没脑地求饶说：“行行好，小同学，你要什么都行，我有手表，还有7块5毛钱……”他开始掏钱，掏钱比掏家伙简单。

   原来他要用“糖衣炮弹”收买我。

   看他紧张，我就牛起来了。这才仔细打量当前这个偷情不成的男人，哦！是他！是上面派来我们“大队”指导地瓜栽培的专家“肖同志”，平素大伙都怕他，那时，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然恶作剧地说：“什么都不要，我要亲她一下！”我指了指躲在他身后的女主角，我们那里有这么一个说法，捉奸的，可以“见者有份”。我吞了一下口水等他回答。

    肖同志竟然点头哈腰，一口允诺：“行！行！”便推他的“小芳”过来。这时，我反而怕了，一溜烟就跑……

    多年过去了。想想那夜幕下的一幕就好笑。写这文章时，我突然可怜起那个“肖同志”，甚至有些看不起他。他是一个胆小鬼！就好像唐玄宗晚年经不起几个将军起哄，便赐杨贵妃去死一样令我不齿。

    不过，必须交代的是，那事发生在1975年12月。那个不正常的年代。

       （二）

    读初三那阵，有一本“黄色手抄本”《少女日记》，在我们男生手里兴奋而神秘地流传，我能嗅到那本子上的汗臭味和荷尔蒙的味。

    班主任黄老师，是过来人，知道少年的苦。所以他常在班级里教育同学们要有“革命情操”。凡看到哪个男生瘦了，就怀疑他有手淫恶习。当时，我们都怕瘦，消“瘦”不起啊！可恨的是，30岁之前，我都没有胖过。

    就在这个时节，从县师范来了个体育实习老师。她是外县人，从小在小镇里长大的我们，第一次听到有“异地口音”的普通话，倍感新鲜，也十分崇拜她。她皮肤略黑，是个“黑美人”。她姓什么我忘了，名字叫“秋风”，很好听，雷锋说的一段名言里，就出现过她的名字，即“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当时就想她父母真会起名字。

    “秋风”对我很好，这一点很重要。那时，我弱而漂亮，像个有病的末代小王子，很讨人怜爱。嘿嘿！

    期中考后，学校要举行广播体操比赛，要求每个同学穿戴一个样：白衬衫，蓝裤子、白鞋（球鞋）。当时，球鞋还是很少见的，我家穷，买不起，正苦恼时，秋风老师竟然已为我买了一双。一种感动，轰轰烈烈的令我几夜睡不着，尽幻想着自己一下子长大了，比她高，甚至比她黑一点，会开车，接她去游山玩水，还买红色衣服给她……越想越觉得甜蜜，越想越觉得不纯洁、苦恼。结果，失眠了。那时我不知道有个“少年维特”，但是知道“烦恼”。

    一天天过去了，对她的莫名的羞涩一天天严重。我不合时宜地瘦了，但决无手淫！很快，秋风老师实习任务完成，该回校了。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同学们都买东西去送她，我没去，后来听同学说，她还问我为什么没去。

    我其实很想很想去，而且只想一个人去；还有我没钱，贵得东西买不起，送铅笔又丢人现眼。（顺便自揭一段糗事：很早以前（小学），喜欢一个人，然后就偷偷烧了个蛋想送给她，结果在半路食欲战胜情欲，居然自己在羞愧当儿把蛋吃了……）

    错过离别比离别更伤感。一个人走在夜路上，低头看自己脚上的秋风姐姐送的鞋子，泪水就流了出来。没出息，怎么还流泪？我心里这么责备自己。我爬到一棵可以远远看到秋风宿舍的龙眼树上，让风吹乱自己的头发。那份单相思，那份朦胧的恋情，让我看到自己潜在的多情，也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

    那双旧鞋子已不见了。只是记忆在心。

    我从未嘲笑那段幼稚的心灵历程，秋风，不瑟瑟，但是从那年开始，我伤秋，然后看见月亮之上秋凉。

    性早熟的代价是我差点成了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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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传媒流行文化工作者，电台午夜节目嘉宾主持，情感专栏作家，博客名流，在《希望》《新青年》《好主妇》《辽宁青年》等全国30多家报刊杂志上开设过专栏，包括“罗西说法”“罗西姜丰二重唱”等。《家庭》与《读者》的签约作者。出版个人专集有《赶紧幸福》《爱情半边脸》《男人是没有进化好的女人》《不是美人也可以用美人计》《情感心理拉链》《爱江山也爱美人》《心灵鸡汤----青春密码》等10多部。个人新浪“名家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m/luoxi搜狐热门情感博客：http://luoxiluoxi.blog.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