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笔
(2013-06-06 10: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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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桃花和杏花仿佛昨天还开着,可一转眼就已是满地瓜果了。
杏子黄时,该是芒种了。
每次路过水果店,看到黄灿灿的杏子我都忍不住食指大动,买了几个回去解馋,却不是旧时滋味了。记忆里姥姥家有一片杏林,说是杏林也不过是三五株杏树,但对于那时候一个孩子来说已经是足够大。那真是我儿时的乐园,杏花开时漫天泼地,我常做的事就是站在树下仰头赏花,每一粒花在我的眼里都象征着是一颗饱满的杏子。要一直等到青杏小小,偷偷摘下一颗,酸的吐舌头。
还需要慢慢等待,到杏子青黄相接时候,方有好味。
院子东边的一株杏树,果实最为甜美,又因为靠近石墙可以攀爬,所以最先遭殃。有一次跟着父亲去姥姥家做客,我摘了满满一兜杏子从石墙上翻下来,正好落在一只墙边觅食的老母鸡身上,把它踩死了。被父亲一顿胖揍以后,东边的石墙从此就不让爬了。记得我挨揍的时候杀猪一样的叫,引得姥姥颠着小脚跑出来护我。到了午间,母鸡拔毛炖了,给父亲和舅舅们下酒,他们的酒吃的畅快淋漓,当我一点也不存在的样子。
杏子分甜杏和苦杏两种,这里的甜与苦是指杏核。甜杏的核可以砸开吃,又香又甜。而苦杏的核因为发苦是不能吃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杏核可以用来雕刻各种小玩意儿。我的小舅当年还是文艺青年,吹拉弹唱样样了得,雕刻杏核更是他的拿手绝技,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是复合型人才。杏核最普通的雕工是刻成花篮,我小舅用杏核给我雕刻过一枚微型观音,栩栩如生。
雕刻好的杏核需要用红线仔细的栓好了,带在手腕上或者挂在脖子上,可祛病辟邪保平安。而现在姥姥已经去世多年了,姥姥的院子里也只余下墙角的一颗杏树。我每次去看小舅,都要在石墙脚跟下站一会,抽一只烟。旧时高大的石墙在岁月里变的越来越矮,如一张细腻陈旧的时光布景。
历书上说:芒种节气,百花凋谢,花神退位。花谢花飞飞满天,最适合莫小楼那样的文艺女青年伤春感怀。当年也是芒种时节,大观园的众姐妹们忙里忙外着祭花神,只有莫妹妹独自去葬花,又因余恨未消,就写下一首《葬棉花》,因此成为哀怨派的开山鼻祖。
而今坠落人间沾染了煤灰,前尘往事不可追矣。前日,莫小楼与我说梦:梦里他回到非洲,被一群加纳大汉装进麻袋里一顿胖揍,猛然就吓醒了。醒来的莫小楼想想还好是非洲一梦,于是复睡。又见那大汉挥舞着麻袋,对他说:这厮还敢再来!
于是一夜不敢眠,哀怨到天亮。
有关中国梦,近日微博记事:延安城管跳踏商贩,加纳军警烧杀抢掠。而神十又要上天了,据说女飞行员是俺老家的,但我一点也没有骄傲起来。
想起《葬花词》,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