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林莫入
(2010-03-08 23: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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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袄土豆地气豆块阿若江南杂谈 |
这天,无端的就下起雪来。
惊蛰都过了呢。
我对日子向来不太敏感,但惊蛰这一天总是记得的。
小时候的天冷,家里又穷,所以一个冬天总是一件棉袄,从来不需要换洗。棉袄的袖口那一部分因为和鼻涕经常亲密接触,所以油光发亮。这件棉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它,但它在我的童年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很多时候那双油光光的袖子都在我的记忆的冬天里晃来晃去。尽管现在想起来,我认为那件棉袄应该是穿在汗青或者是林子的身上,而不应该在我的童年里出现过。
好在可以期盼惊蛰。
惊蛰一到,在我的家乡,春天才算是正式来了。
惊蛰一犁土,春分地气通。这个时候,就可以脱去那件臃肿的棉袄了,如果你象我一样心灵手巧,还可以做个风筝去放。这时候春风温暖,地气升腾,最适合去野地里撒欢。
我喜欢这个节气,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惊蛰”这个名字。一声雷响,万物苏醒。还有什么能比惊蛰更有气势的呢,仿佛冬天在你心里藏了一百只兔子,而惊蛰一到,那道栅栏门就打开了。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一百只兔子旁地走,追都追不上。
以上的感慨,完全是来自惊蛰那天的雷声。
打雷的时候我正在削土豆,我当然不会如刘备那样被一个雷声就吓掉了筷子。我菜刀一挥,一个滚雷就从刀尖上滚到了窗外,所以我的菜刀就挥舞的格外起劲。我愿意相信那些春雷都是从我的菜刀尖上挥舞出去的,如果那天你被雷吓到了,不要怪我。
土豆是年前买回家的,放在厨房的角落。
等我发现的时候,土豆已经生芽了。我是准备给林豆豆做个酸辣土豆丝的,但是我把土豆削好切丝以后,林豆豆却跑来和我说,发芽的土豆有毒,是不能吃的。
在故乡,惊蛰以后就可以播种土豆了,我还能记得翻开的泥土的那种熟悉的芬芳。这个时候只要把发芽的土豆带芽削下来一块,种到土里就可以了。那时候我常常帮着父亲削土豆块,削过的土豆也是煮了吃过的,好像从未中毒过。不过既然林豆豆都已经辛苦地查阅资料证明了,还是得相信书本上的科学,于是就把土豆丝倒掉了。但是垃圾桶里的那些土豆芽却是让我真切的怀念起故乡的春天来了。
——这个时候,田野里会有青草冒出头来,一头牛正拉着犁耙划开土地……
柳条定是软了,是哪个少年,吹响第一声柳笛呢。
继续以上的感慨,完全是来自今夜的一场大雪。
傍晚的时候,唐斩来短信说,文联的杨主席晚上约了喝茶。我出门的时候天上正下着毛毛细雨,本来想接了唐斩一起过去的,但唐斩说他在开会,就一个人先去了。
那个茶庄,林子哥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在那里杀过人。进门的时候就感慨了一下。
在座的还有三个美女。我对费美女说,你今天发在报纸上的文章我早上拜读过了,非常棒。费美女完全是对此毫不在意的样子,她说,见笑见笑,小报发的不值一晒。
这样,那我就不恭维了。
杨主席叫我林兄。(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借此机会我呼吁喊我老林的人以后赶快改口叫林兄。)我就跟着叫他杨兄。我说,杨兄,春天了该组织我们出游一次吧。
在博客里,我看到枞阳作协的人要去婺源看油菜花,说真的,我心动了。
杨兄问去哪里,我说婺源。
我把婺源说的天花乱坠,好像我去过一百次似的。杨兄却说,下次我请你们吃饭。于是,婺源的那些油菜花瞬时间就纷纷凋谢了满地。
十点钟回家。一出门,却是漫天飞雪。
这个狗日的春天。我揣想,这雪若是下它一个晚上,谷雨前的新茶定然是吃不到了。
最后也不算得瑟或者广告。
阿若在博客里表扬我了。
我认识阿若的时候,她是一个很拽的女子。因为是我的山东老乡,所以对我还是比较客气。她有一个闺蜜叫念青的,两个疯女人跑到束河去,一住就是半个月。有时候就潜水去看热闹,优雅文字的背后,遮掩不了的是一颗江湖儿女心。当然,我这样说,人家可能不同意。
那时候她说,姐玩的最熟练的,就是方块字。
阿若说:
老林是博友中力道绵柔却不失杀气的一位。
——看看,我说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吧。
只是,再次翻开《锦衣》,在“江南磨坊”一节的空白处是阿若的铅笔字:
——最后一句,可以省略。
不过,我喜欢“到处是江南的味道,我却找不到我的家乡”。
这一句,在江南纷飞的大雪里,让一个孤独的刀客,险些掉下泪来。如果那些空白处,到处是这样的眉批,我愿意用两本书去换回来。
老见在评论里说:江湖秘笈上说,逢林莫入,特别是美女。
真是太没道理了。上次钩子来,给我带来老见的新书《如是我闻》,我还没有感谢呢,这下算是扯平了。怎么说老见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我猜想老见肯定也听说过江湖上最可怕的两种人——黑脸蛋的,扎小辫的。
这两个特征,莫小楼全都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