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坛子装着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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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子林不醉谈不拢贾东岸绍兴江湖杂谈 |
或者这样说,我更喜欢装酒的坛子。武侠故事里,常常都是有一家酒店,酒店里的酒,全是用坛子来装的。用坛子装着的酒,是不散卖的,主要供给英雄侠客。
如果是过路人,可以要一碗来,慢慢啜;如果是英雄就不同了,英雄都是从马上一跃而下,连声大叫:店家,拿酒来。这个时候,小二就会捧出一坛好酒两斤牛肉。装酒的这个坛子,就是我极喜欢的。
又或者,英雄面临着一场群殴,也是面不改色.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往往就是拎着酒坛子。一翻牛饮,举手间就已经把江湖群众打翻了。
这样的场景总是让我心潮澎湃。
但是我的梦想却不是做一个江湖英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梦想是有一家这样的酒店。深暗的柜台,用了很长时间已经看不出年代,没事的时候我就趴在上面打瞌睡,等着英雄过来。
我的身后是一排宽大的酒柜,一坛坛的好酒摆在那里,我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宋神宗年间的汾阳白在那个位置,那是邱处机最喜欢的口味。再比如是那坛道光拾叁年的绍兴黄酒,是大刀王五存在这里的,他说去了断了恩怨就会回来。
就象现在的这个时候。冬天。
我的江湖的冬天一定不是你们的这个样子,要有雪。满天飞舞。这个时候我的店里有三三两两的客人,他们沉默地喝酒。他们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是群众。
我会生一盆旺旺的炉火,我知道英雄在下一个剧情里就要出场了。
有雪的夜晚怎么会没有英雄出现呢。我的店里有的是酒。一杯酒,就可以了却恩仇。当然最好是谈不拢来,大打出手。虽然这个想法对我店里的酒坛子非常不利,但是,有热闹看总是好的。
当然,我也希望遇到一个象林不醉那样的大侠。他心情好的时候我可以陪他喝酒,或者谈谈风月。如果是象贾东岸那样的人来了,我会让小二往酒里掺水,而且结账的时候一个子也不能少。
也许还会有如百晓生那样靠写江湖八卦的家伙来混酒喝,我会考虑给他免单。万一丫在某个剧本上把我的酒店记上一笔,那可就算江湖留名了。
非常可惜的是,我离那个时代太远了。所以我的江湖店家梦注定实现不了。
两天前,我在超市的货架上发现了坛装的黄酒,绍兴黄。这种黄酒,在我的江湖年代,是普通的江湖走卒或是路人甲们喝的。不过,就是遇到了它我也是高兴的。仔细端详,泥封的坛口隐约还透着旧时江湖的气息。那大大的坛肚子里,现在还装了多少的秘密呢?
我一直怀疑萧峰烈酒十坛,李白斗酒作诗,喝的就是这种黄酒。如果换成白酒,我就有理由怀疑他们作弊。当然,我对他们酒品的怀疑只是处于推理阶段,而且苦于一时没有证据,不太好说出来。
现在,坛封的这种黄酒,只适合傍晚的散漫时光,一个人慢慢饮用了。
如果有两三个布衣好友,那是最好。官场中人或者商贾者不宜。
比如我的朋友小梅,自从去做生意了以后,就只喜欢XO,这让我相当郁闷。在我看来这两种酒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颜色是一样的颜色,而且黄酒的口味更地道一些。红酒在没有飘洋过海之前也不过是当地人的佐餐饮料而已。
再说,红酒在江湖上拿的出手吗?有客远来,拍开一坛酒去。那是什么样的气势!
林64在电脑里探出头来。他问我:过年回来吗?
我说,回。
林64很高兴,他说:好。回来后我们好好喝两壶!
两壶?!我“切”了一声。
嗯。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该带点什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