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不堪回首。杨过看着日渐发福的贴满一脸黄瓜的小龙女，心里就想：这就是那个曾经美艳如花名动江湖的女子吗？

杨过不由感叹一声：姑姑，你又胖了。

因为这声感叹，小龙女就扒拉下脸上的黄瓜，直接冲向了楼顶。

 

看小龙女跳楼，是这个小区的居民的常备节目。开始的时候，还有好事的人给110打电话，甚至有一次竟然惊动了消防队。

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因为那个叫杨过的男人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在那个白衣女人落到第三层楼的时候把她提溜回去。这比杂技惊险的多，但好象杨过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于是就有人打赌说，那个叫杨过的身上一定是系钢丝的。为了这件事，他输掉了两包中华烟。

 

杨过赶到楼顶的时候，只看到了小龙女的背影。小龙女跳楼的时机拿捏的很准确，不会早一步也不会晚一步，就是只给杨过一个擦肩的准备时间。

杨过看见，姑姑跳楼的样子已经没有了断肠崖那时候的曼妙，人到中年，跳个楼都显的有点费劲了。

他连忙提了一口气，收了收微微发福的肚子，一个纵身也跟着跳了下去。跳楼的那一刻，他想，以后这啤酒可是不敢喝的太多了。

 

千斤坠。

杨过下落的速度明显快过小龙女。

下面就是四楼的阳台。

杨过想，如果不出意外，这时候楼下的贾东岸应该和媳妇应该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韩剧的。他甚至听到了电视里金喜善又在莫名其妙地哭个没完，判断正确。杨过表扬了一下自己。

杨过往里瞥了一眼，客厅里，小小贾躺在摇篮里自己玩，贾东岸正抽了一把纸巾递给女人。

靠！纸巾的牌子又换了，杨过记得上次跳楼经过的时候他们用的牌子是“波斯猫”。他开始出离愤怒了，上次姑姑跳楼的原因好象也是和看韩剧有关吧，那时候家里的纸巾刚刚用完，但他记得明明是刚买回来没两天的。或许是三天吧。反正来不及想明白了。

 

已经到了三楼。

 

三楼的住户是胖子汗青。这是个声称自己从来不洗碗的家伙。正常情况下，这时候是汗青家嫂子在洗碗。小龙女总是刚好落到汗青家的窗外，她会和嫂子打声招呼：洗碗呢，嫂子。

在洗碗的汗清家的也会关心地回一句：又在跳楼哪？

常常是在一问一答的时候，杨过已经赶下来，伸手一抄抱住小龙女，在窗台外的方砖上一点，一个纵天梯就回上去了。

但这次有点意外。因为小龙女下落过胖子的窗户前惊诧了一下，汗青家竟然没有开灯！最主要的是没有人和小龙女搭话，这让她降落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杨过的预算之外。

小龙女已经直直地跌往二楼了。

 

杨过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抠门的死胖子，不知道别人在跳楼吗？灯也不开，太不够交情了。那首诗是谁写的来着：为我留一盏灯，来照亮我回家的路。

想及此，杨过来不及往里偷窥，大笑了一声，直扑二楼。

 

杨过的笑声过后，“咣当”一声，好象是碗落地的声音，从黑暗中汗青的房子里传了出来。

 

已经是二楼了。

小龙女开始慌张起来，超过三楼就是陌生的路途了。她开始后悔在三楼的时候没有停留一下。不就是汗青躲在厨房里偷偷地洗碗吗，张扬出去也没什么大了的。

这次失败的跳楼，小龙女总结出她的第二十一条人生经验：人不能太厚道了，厚道人是要吃亏的。

 

二楼。

杨过终于在小龙女下落到二楼的时候赶上来了，他一只手抓住了小龙女的胳膊，双脚在雨蓬上一钩，勉强稳住了身形。楼下看热闹的人群终于又一次“哇”地一声爆发出欢呼。

按照惯例，这时候杨过该一个纵天梯窜上去的。但这会杨过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记得当年练《玉女素心剑法》的时候，即使做一起飞翔的高难动作也没现在这么吃力过。岁月无情啊，杨过低头看看自己发福的身躯，心里就开始有点难过起来。 

杨过和小龙女就这样挂在二楼的雨蓬上，象极了两只蝙蝠。楼下的看客里，有人惊呼：杨哥哥，坚持住啊。

是郭襄，郭襄从很小的时候就是杨过的粉丝了。

 

杨过正上不得下不来的时候，一个女声的尖叫从三楼传了出来：你个死胖子，碗都洗不好，一边跪着去……

是汗青家的。

这个骂声让杨过精神大震：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个世界上比自己苦的人还是有的。他手腕一抖，叫了声：“起--”

两个身影就如鸟儿一般飞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欢呼：“杨过，好样的！”“小龙女，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在叫声里，二楼的窗户里伸出了小梅的脑袋，“我认为是抄表的呢，原来又是跳楼，也不换个花样玩玩。”

小梅嘟囔一声，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杨过翻出郭襄的电话：“小襄，你说的那个小高层，帮我定一套房子。对，要顶楼，越高越好。”

杨过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练天外飞仙，这五楼的确是矮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