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报道果然第二天在同类报道中角度是最独特的，因为我的确采访到了张国荣生前在内地最密切的几位人士。但事后，陈红代表陈凯歌导演对这篇报道中编辑用的“陈凯歌痛哭”表示了不满，可能编辑看到我在文中写到陈凯歌夫妇表示落泪，所以编造了这个颇为煽情吸引人的小标题。陈红很大度，事情过去后，她经常在众人前拿这事开我的玩笑，说新闻的真实到底有多少。其实，当时那部找张国荣的电影就是《无极》，那个让张国荣失落的电影投资人就是后来轰动一时的内地金融大案的主角，这个人至今生死不明，同时还牵扯出另一位年轻的内地男明星。人生如梦，真实的人生就是一场精彩的戏。也许张国荣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有了那美丽的飞跃。

    可能是职业的缘故，我谈不上是张国荣的影迷或者是歌迷，但和大家一样喜欢他的电影，还有他的歌。

    那年，我在南方出差，正好他在那里开演唱会，是体育场露天的，南方多雨，那天倾盆大雨。我和王渊、许文勇一起去看的。观众席是有雨篷的，但秋雨，很冷。张国荣赤脚在露天舞台上，当时王渊很激动，说他多敬业！最让我震撼的还是他最后唱的那首《我》。

         I am what I am

          我永远都爱这样的我

          快乐是 快乐的方式不止一种

          最荣幸的是 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

          不用闪躲  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

          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海阔天空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  一样盛放得赤裸裸

          多么高兴  在琉璃屋中快乐生活

          对世界说  什么是光明和磊落

    我很喜欢林夕写的这首词。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我》，张国荣站在雨中，唱的是自己的宣言，人性的脆弱与坚强，生命的尊严与宝贵。

    看雨中的张国荣唱《我》，那是最后一次见他。还有王渊，一个体重两百多斤的大哥，突然在他乡的桑拿房脑溢血，留下了妻子和十多岁的儿子。在北京听到他的噩耗，不敢相信。

     清明快到了，我们纪念故人，我们珍惜今天，即便是个坚强的泡沫，也要光明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