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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词

(2006-08-22 22:09:37)
  几年前梁左去世,王朔为其作悼词。我是在王朔小说集里面读到的,当时只感到悼词写得婉转动人、荡气回肠。那时,只是把悼词当作一篇文章来欣赏的。

  没有想到,只是几年的功夫,青春的尾巴还没有完全从我手中滑走,在我还无心看身边风景、匆匆忙忙赶路的时候,在我还没有活到追今忆昔的年纪的时候,我,要在我的博客上,为我亲爱的同学张和董,写一篇悼词。

  至今我仍然不能够相信。

  我翻出我们上学时候的相册,我看到你们两个在我们曾经的青葱岁月里面微笑,我回想起你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看到了你穿着的,我曾经那么熟悉的衣服、球鞋;我还看到了我和你们交握的手,甚至你的手背上有几粒小痣,我都依稀记得它们生长的位置。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认识了你,我方知道明眸皓齿、秀发如云是何种模样。十年的同学聚会上,你穿牛仔裙、高筒靴,扎两个小辫,眼睛笑成惯有的月牙弯弯。

  我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地在心里证实,一遍遍地重复告诉自己要记住这样一个事实,你们,确实在不久前的某一天,搬走了,搬到一个叫作天堂的地方。你们是悄悄地走的,连你们在天堂街居住的街区、门牌号码,只字片语,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是一忽儿,我又迷糊了,是不是等到下次我再坐大巴去东营出差,你还能用你的CDMA接到我打过去的电话,我们还是匆匆地在酒店大堂见一面,你再埋怨我一次:“每次你来时间都这么紧,我都没有时间请你吃顿饭。”东营和龙口,自你搬走,就已经成为我的伤心地。

  8月14日,董,这大概是你搬走的时候。请谅解我竟然记不住张是在你之前,什么时候搬走的。别埋怨我厚你薄她,总是我与你四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叫我痛你离去甚于痛她。现在你身边住着神仙和天使吧?你问问他们,有没有仙丹、灵药,可以止得住我的悲伤?!你得病这一年间,谁都没有告诉。我有几次打过你的电话,始终是振铃声,无人接听。我一厢情愿,认为你在快乐地生活。我在北京逛雍和宫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医院忍受病痛。就算我有一点点想埋怨你——这么久,为啥不告诉我你的情况,让我见你一面,聊聊天,哪怕只是握一握你的手,也好。现在,我也只能怨恨我自己,我既然联络了你,为什么不最终把电话拨通,哪怕只听听你的声音,让你知道我想念你。

  我们认识的18年,是在欢声笑语中渡过的。你好强,不想我们担心,想把你的笑脸、你的可爱,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面。在你走后,我只流一次眼泪,再以后,每一次,我都会笑着把你记起。

  心中纵使百转千回,也无法诉诸笔端。

  “你的爱,你的痛苦,你的委屈,你的梦想,都随你而去了。作为你的同学,我们悲痛,悲痛天妒英才,你走得越远,我们越觉得你和我们血肉相连。你给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留下了巨大的空白和缺口,有些是我们一生无法、也没机会弥补的。对你的怀念将伴随我们的一生,直到我们去和你相见。我们相信你仍然以某种形式存在,正注视着我们,关爱着我们,那是一种永在。

  笑一笑吧董,来世我们还做同学,不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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