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篇关于鲁迅先生的长稿子贴过了。前一篇可以看看笑笑,后一篇写那么多“死”字,不宜贴在博客上,伤大家的眼神和心情。
近有一书问世,叫做《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其中披露不少民国文人们的恩怨详细和笔战背景,颇可读,虽然作者的议论与结论,比附历来贬抑鲁迅的意见,并无太多新意,但书末有一段说及如今再不该强逼中小学生读鲁迅(尤其是官方指定的篇章),却是极正确的意见——鲁迅先生给教科书糟蹋半世纪了,教科书再来糟蹋一代代学生——书中引述民国当年的资料,说是《呐喊》、《彷徨》在三十年代将要再版时,鲁迅先生自己就执意不肯,以为书中的意思太黑暗,殊不宜在年轻的读者中再去扩散。类似的意见,鲁迅在其他文章里不知说过多少回,这才是大先生的透僻与厚道!当年要弄他去争诺贝尔奖提名,他也写了平静的信,一口拒绝了。
六月将尽,此前答应的关于木心先生的评论,七月间会陆续贴出来,其时正好是木心先生新书——小说集《温莎墓园日记》、杂文集《琼美卡随想录》——上市。有兴趣的读者,兼可一读这里贴出的评论。当然这样做,我又将被斥之为“商业炒作”,指为无耻的“托”——很好!在下正要为老师的书做这样的事,怎么着?!
自年初《哥伦比亚的倒影》面世,我出面说了一说,嘘骂之声四起。后因记者与洪晃的撩拨,本人单挑三联主编朱伟先生的议论,回了几句嘴,又是小小起一番哄,给记者们拿去填版面——这使我开了点可怜的眼界:原来国中所谓文坛或媒体,竟至于无聊而寂寞到这步田地,大事不吱声,屁事瞎哼哼,本人的知青脾气流氓相还没怎样舞弄,就大惊小怪,一至于此。小时候上海弄堂里——恕我又来讲从前的破事——孩子们打闹腻味了,曾有过小小的一招,是这边徉装出拳,对方就一缩肩,痛叫一声“喔哟哇!”表示挨了揍了,于是双方窜拢傻笑,周围也哄笑,算是纷纷然下学路上一出戏。
但后来扭作一团真打起来的,也会有,这要看装打或叫痛的某一方,脾气与实力究竟如何了——年初我所经历的这场“打相打”(即上海话的“打架”),据实说,只能算上海话的“呵痒兮兮”,即形容往对方腋窝里掏一把,“胳肢”一下的意思。痛是不痛的,痒不痒呢?天晓得。
所以七月的节目上来后,要嘲骂的,尽管来,但请冲着我,不要责难几位写评论的同志,人家是正派读书人。真有高见,真要辩论,请写成像样的评论,报上名姓,露点功夫,好不好?
假如与评论者通声气、有共鸣的,我也亟愿看到。而近期不少读者留言对木心新书的恳切的期待,我都读了,先在这里鞠躬致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