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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你的手 感觉很温暖

(2008-02-17 15: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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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拍摄于2002年的法国影片《蝴蝶》,讲述的是发生在一个孩子和一个有些孩子气的老人之间的幽默故事。片中的小女孩热情活泼,老爷爷冷静严肃,两人个性迥然不同,时常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会彼此斗嘴,相互嘲弄。这部电影就像一个童话,散发着温柔的光彩,又宛如一缕清新的微风,轻抚着现代人渴望情感的内心世界。

看完电影《蝴蝶》,我想到了去年夏天采访过的一个名叫勤勤的女孩,想到了她讲述给我的她和爷爷之间的故事。

 

爷爷一直没原则地宠爱我,我是他的宝贝

 

我今年24岁,在石家庄一家四星级酒店做行政工作,计划明年的秋天与相恋五年的男友结婚。我今天要说的不是爱情,而是我的爷爷。

爷爷这一辈子活得不容易,少年丧父、中年丧女、吃苦受累。老爷爷是当时方圆数百里有名的地主,但爷爷十岁那年没了父亲,只上了几天私塾便和家里的长工一起干活。爷爷十七岁那年和十六岁的奶奶成亲,在一个大雪天,奶奶坐着马车来到了爷爷家。此后的几年中,他们一连生了几个女儿,除了我姑姑,那几个女孩出生几个月就夭折了。爷爷三十三岁那年奶奶生下了爸爸,爸爸比姑姑小8岁,爸爸8岁那年,奶奶又生下了我叔叔。八年之后,24岁的姑姑生病去世,爷爷奶奶唯一的女儿没有了。

从我记事起,爷爷话一直很少,奶奶总是喜欢数落爷爷,这也不对那也不好,爷爷很少争辩,从来也不生气。爷爷不是那种精明的人,奶奶总叫他“傻爷”。我是家里第一个孩子,可能是他们吃的苦受的气太多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做了爷爷奶奶,因此他们把我视为掌上明珠。奶奶说小时候我只要远远地见到爷爷,就蹲在地上耍赖不走,爷爷会乐呵呵地放下锄头,把我背在肩上……六岁那年我上学前班,爷爷提前给我买了铅笔盒和文具;七岁的时候我喜欢上发卡,妈妈不给买,是爷爷带我去买回来的,满足了我最初的爱美之心。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钱,爷爷口袋是从来不装钱的。

爷爷一直没原则地宠爱我,我穿了新衣服或是梳了两个小辫、画了张画,都会兴冲冲地跑到他那儿:“爷爷,好看吗?”“好看!好!”一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后来我又有了弟弟妹妹,叔叔家也有了孩子,但我依然是爷爷最宠爱的宝贝。上小学了,我的成绩很好,每个学期的奖状都被爷爷端端正正地贴到墙上,戴上老花镜,一遍遍地看。爷爷常说,“我傻,但我这些孙子孙女个个都聪明伶俐,书读得好,不像我这傻老头子。”话里透着无限的满足。

爷爷平时不言不语,但我们这些孩子都非常亲他。爷爷年轻时冬天挖沟,在冰天雪地里没水喝嚼冰块儿,牙齿过早地脱落了,因为损坏了牙床,现在连义齿也装不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吃炒花生,我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剥花生仁儿,用擀面杖碾碎了拌上白糖给爷爷吃;每当奶奶数落爷爷,我们都坚决维护爷爷。奶奶经常开玩笑说:“哪天你爷爷要是死了,你们肯定以为是奶奶掐死他的。爷爷可是亲爷爷呀!”

小时候每个周末我都去奶奶爷爷那儿。爷爷让奶奶给我做好吃的,还责怪妈妈:“看看把孩子饿得,瘦成这样。”妈妈和婶婶总对爷爷说:“疼谁指望不上谁,您就别那么偏心了。”那时我非常渴望长大,乞求老天能让爷爷的寿命长一些,等我挣钱了,给爷爷买好吃的,好好疼他,让别人看看。

 

我长大了,爷爷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我高中就开始在外地上学,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回家都是爷爷最高兴的日子。那时年少,不懂太多,但能够感受到和爷爷在一起时他那种从心而生的欢喜。

大学毕业,我留在了石家庄,一年只能回家两三回,我突然间感觉到一种恐慌,爷爷奶奶也是80岁的老人了!爷爷不再是那个身板硬朗、能一下子把我举起来的爷爷,奶奶也步履蹒跚了。因此,每逢放假,我都会回家。留下男友在石家庄我也非常不忍,但是毕竟我们来日方长。可是爷爷奶奶不一样,他们年岁已高,和我呆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可能都可以用天来计算了。我必须要珍惜这每一个日子,我怕自己会因为某一次放假未归而失去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最后机会。我知道我不该想这不吉利的事情,我是太在乎他们了,才会忍不住想。哪怕仅仅是这样一想,无论是坐在办公室还是在公交车上,我都无法遏止自己的眼泪。

我和男友开始谈恋爱时,由于一些现实问题,家里人都不太赞成,本以为爷爷也会极力反对,但是爷爷只提了一回,那次爷爷跟我讲了许多,让我要坚持自己的感情。那次,我第一次见到爷爷掉眼泪。我知道即使他的内心多么矛盾,但是他还是妥协了,因为,这是他宝贝孙女的选择,关系他孙女一辈子的幸福……

我长大了,爷爷老了,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每次回家,我都绞尽脑汁地想给爷爷带什么好吃的,爷爷喜欢粘的东西,我几乎次次都买“驴打滚”和年糕。有一年工作很忙,回家的前一天晚上,我几乎绕了大半个石家庄才在东购地下食街买到最后几个“驴打滚”,腿酸痛酸痛的。我想象着爷爷吃年糕时香甜的样子,空旷寒冷的夜里,我幸福地笑了。

每年冬天爸爸都把爷爷奶奶接到沧州过冬,一直住到五一再回老家黄骅。这样我也不用往老家赶了。每年五一放假回家,爷爷肯定会在附近的公交车站守候着我。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幕,我的爷爷,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眼巴巴地看着眼前驶过的每一辆公交车,在下车的人群中搜寻着他宝贝孙女儿的身影……

对于爷爷,我亏欠太多。爷爷曾经说过,我这辈子还没去过北京呢,等你上班了带爷爷去北京看看吧。我满口应承,可我却还没实现自己当初的承诺。总是有太多的理由———没有时间;爷爷年纪大了不方便出门……上次回家时爷爷对我说:“勤勤,等你结婚了爷爷要去你们家住几天,就住5天,看看勤勤的家是什么样子,爷爷就放心了。爷爷年龄大了,告诉他们可不能嫌弃爷爷啊。”我亲爱的爷爷!疼了我这么多年,只有这个个小小的要求。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一遍遍地乞求上天,让我的爷爷能够再多拥有一些岁月吧,让他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着他的宝贝孙女穿上洁白的婚纱,让我能有机会尽一份微薄的孝心……

 

祝福我的爷爷奶奶健康平安

 

今年五一前给家里打电话,问妈妈,爷爷奶奶身体可好,说到爷爷时我感觉妈妈有点不太对劲儿。我赶紧追问,妈妈说让你爸跟你说吧。爸爸在电话里说爷爷输液好几天了。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问爸爸爷爷怎么了。他说是爷爷的一个老伙计刚刚去世,爷爷受了打击。爸爸说,看来人老了都是怕死的。当然了,爷爷怎么能不怕死呢?他幸福的晚年生活才刚刚开始,他有那么让他留恋的宝贝孙女儿!

我在电话这头哭了起来:“谁叫你们告诉他了,知道爷爷会害怕还告诉爷爷,你们不会瞒着他嘛!”爸爸在电话那头儿一个劲儿地哄我,没什么大事,让我别担心。当时男友就在我身边,放下电话,我转身抱住他,眼泪哗哗地流。后来,男友对我说,他从来没有见我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他说,宝贝,别哭,爷爷不会有事的,老天都会被你的孝心感动的。

第二天,我请了假,坐了5个小时的火车赶回家。到家后奶奶责怪妈妈不该告诉我,让我担心。爷爷也说:“这不是一步两步的路呀,又没什么大事。”说归说,爷爷见了我终归还是高兴得不得了,妈妈说这是爷爷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脸。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欣慰。在家只住了一晚,晚上爷爷悄悄地跟我说:“勤勤,晚上到爷爷奶奶屋里睡吧。”妈妈故意逗爷爷:“勤勤是我女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跟我睡您还要抢!”爷爷才不听这一套呢。

第二天上午我陪爷爷去输液,爷爷逢人就说:“这是我孙女儿,听说我病了专门从石家庄回来看我的。”医生说爷爷有点脑部供血不足,没什么大事。输液前,我说:“爷爷,你先去趟卫生间吧,要不一会儿输上就不方便了。”“哎。”爷爷就像个孩子一样,享受着孙女儿的照顾。和爷爷在一起走路的时候,我总想搀扶着他,而爷爷总是甩开我的手,说他能行。也许爷爷还是不愿意承认,他已经老了,现在应该轮到孙女儿照顾他了。回石家庄的时候我再三叮嘱:“爷爷,您可一定得好好照顾自己,您一定能健康长寿的。”“爷爷,您要是疼我就别让我担心,要不您一生病我在石家庄就不能安心上班了。”

五一回家,爷爷已经好多了。爷爷爱吃糖,我给他带回了好多阿尔卑斯牛奶糖,给爷爷装在口袋里,告诉他头晕时就含一块儿。爷爷答应着说:“好,你看看,把我当个孩子了。”我说:“您啊,可不就是个孩子嘛。”爷爷满嘴只有一颗牙齿,他的笑容憨憨的。

这些天一有空闲,我就拿起台历,翻看国庆节和春节回家的日期。到那一天,无论风天还是雨天,有位老人肯定会执着地守候在306路车沧院的站牌旁,等待着他心爱宝贝的归来。

过了今年这个春节,爷爷虚岁已经84高龄。经常听到这样一个说法,七十三、八十四是人生的一道坎儿,我希望,我也坚信,爷爷一定能够顺顺利利地迈过这道坎儿。

祝福我的爷爷奶奶健康平安,也祝福天下所有的家庭美满幸福。

 

为什么我们的心会“滴答”?———因为雨会发出“淅沥”声。

为什么时间会跑得这么快?———是风把它都吹跑了。

为什么你要我握着你的手?———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

……

这是电影《蝴蝶》的主题曲《为什么》,歌词是电影中的一老一小在冒险路上的风趣对话,音乐犹如天籁般美妙动听,让我们沉浸其中,充分感受到大自然和人性中美好的一面。

而勤勤和爷爷的故事,则带着俗世的暖意,抚慰着我们的心灵。人海苍茫,当你对一个人百般牵挂,而这个人也把你视若珍宝,我们知道这是爱。生命是一个有限的过程,而爱会无限地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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