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这是海子的诗。可惜海子没有钱,自然没有房子,他或许因为永远没有物质上的所有,但我相信,他的灵魂和思想已周游了世界,其灵魂和思想的价值已远远超过物质的一切。
我在温哥华见到了海边的房子。那是一所朋友的房子,在北温的海边山崖上挂着,一幢乳白色的三层小楼,远远望去,在太阳的辉映下,象银白色的宫殿发出烁烁的光芒。映在海面上。又像一艘船儿静静泊在了岸边。
已是仲秋季节,温哥华的秋天,似乎来得早了点。房子周围崖畔上有树木和植物都有些红黄相间的色泽。那不是一般的小树,是有茂密而笔直的大树,多数呈绿色,而那寄生在大树上或成长在崖畔上的植物,已有了秋的信息,似有了些许层林尽染的况味。
我们从房顶的山坡上进入房间,在房间的大玻璃窗前,以二百七十度的视角俯瞰式地望着这一方海域。对面是山,山上长满郁郁葱葱林木,山崖海边,同样有着彼岸类似的房子。海水象一整块透明的大玻璃,静静地在大地上铺展一样,静的让人要停止了呼吸。我想,如此人间仙境,如此好的所在,长于此,岂不成了神仙了么?
想想在北京的工作,整天在人流车流及纷嚣的氛围中渡过,生意场上的事情,充满了硝烟的气味。你慈悲心待他,他以为你是黄鼠狼拜年,你板着脸待他,他说你是拿着端着,你不予理睬,他骂你什么玩艺有什么了不起。还有那疲于奔命的工作强度,简单而特别琐碎的公司事务。你不忙不行,大家都一样,都在忙忙忙。所以,外国人不像中国人工作起来不要命,如果是合资企业,摊上和中国人一组,你老外只有后面提鞋也跟不上的主。
正思想呢,朋友唤我,让我到码头去捞螃蟹。我沿着木制楼梯一层层地下到楼去,到了海边,便有一木制的小码头伸入海中。主人拿出几块新鲜的鸡肉绑于一笼子里,便抛入海中。然后,便喝茶,便聊天去了。约一个时辰,我们去拉那铁笼,已发现有十多只大闸蟹已在其中,拉上岸后,主人便开始分检,按加拿大的规定,个儿大而且是公的螃蟹是可以吃的,而母的和不够大的螃蟹是必须放回海里的。经过一番筛选,仍有七、八只大闸蟹可以享用,数了人数,可每人分得一只,便收兵回营了。我心想,这样的螃蟹在北京至少二百元一斤,在这里却可以随意捞到,真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啊!
这一顿饭,自然以海鲜为主菜,大家始终吃得意犹未尽。
可我,一直在望房子外的大海,觉得在山崖上海之畔建这么个所在,实在象是风景上的一个挂件一般。其建筑的框架结构,力学原理委实让人琢磨。
我曾在深圳、海南、北海的海边居住过,那里的海,那里的房子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也曾到过俄罗斯的黑海,并在圣彼得堡的黑海岸边居住过,但没有一种景色让我感动。倒是这里的海这里的房子让我难以释怀。是因为朋友熟悉的缘故,还是这海边建筑独特的所在?都不是,是我这古朽的心海被这眼前的一切所激起了波澜。人,是要出来走走的,外面的世界或许有一种你想象不到的力量,让你不能自己,而这所房子,正是如此了。
我不是羡慕人家的房子或是羡慕人家的富有,错!我实在对这所房子感兴趣,这是我多年从事建筑工作的习惯,我想,如果国内也有一个类似的景物,我们能盖出这样的房子吗?我不知可否?!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我想,海子心中的房子,一定不是平面意义上的物质,他所想所思灵魂深处的房子一定是这样的房子:险拔而独特,大气而美妙,有诗的韵律,有自然的音响的所在。
海子系安徽怀宁人,是一个生于内陆,而精神上充满海水阳光的诗人。他虽然只活到25岁,但他的精神得到了永恒。我至今难忘1989年三月的那一天:“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这一天,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我想,山海关距大海不远了,他是在去赶海的路上丢失的……
我想,海子如果活着多好,他的房子找到了:这海边的房子,便是他诗里的殿堂。
本文发表于2006年11月8日《西安晚报》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