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为女人喜欢白日梦，后来发现男人其实也喜欢，而且他们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比如一个男人应该娶6个老婆，一个日本老婆伺候日常起居，一个中国老婆做饭，一个法国老婆用于度假，还要有一个瑞典老婆做管家，再有一个懂得艺术的意大利老婆调剂生活。问题是，大多数男人如果缺少足够的钱缺少足够的魅力，他们根本无法挑挑捡捡，甚至他们无法抱怨女人不够温柔。

    我有一个女朋友，过去每当她的男朋友跟她谈男人的梦想时，她就会两眼一翻：你有梦想，我还有梦想呢。你凭什么跟我谈梦想？你有资格跟我谈吗？

    后来我的这个女朋友终于找到了一个她认为有资格跟自己谈梦想的男人，她变得时髦， 变得安静，变得温柔，甚至变得善解人意。她过去的男朋友有一次喝多了跟我们抱怨：现在的女人太势利。对于不成功的男人，她们连点温柔的渣滓都不肯掉；而对于成功的男人，她们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只最乖巧的小宠物狗，即使主人委屈了她们，她们也只是泪水汪汪地躲在一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说老实话，我同情一个落魄的男人，不过认真想想，觉得他们实在是咎由自取。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能力实践自己的梦想就不要去奢谈那些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梦想中的女人按照你的想法生活呢？

    我的想法是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有很高的要求，他应该首先对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否则 他就会像一个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乞丐一样让人生厌。再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你总是要找那些“人精”呢？你就不能找个样子普通心地善良的？在大学舞会上，偶尔跟一个不太好看的女子跳了一支舞，下场还要煞有介事地说自己是为慈善事业做了贡献。这样的男人，不是等着命运给他一个“梦想”，然后再拿走吗？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如何，爱过总比从来没有过爱要好。这句话，我经常用来安慰那些被白天鹅伤透了心的男蛤蟆，效果还真不错。

(旧作 原作题目〈男人的梦想〉 收录于随笔集〈左手握右手〉 作家出版社 2003年1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