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到陕西出差,恰逢一个电视台的女导演带一行人马实地拍摄。因为当时我是一单身女子,异地他乡的,遇到准同行自然高兴异常,于是同寝同宿。女导演善饮,亦嗜香烟,闲的时候便力邀剧组的男摄像男撰稿即兴创作带颜色的口头文学。现在想想,倘当时留一个心眼暗录下来,也是一台叫座的肥皂剧。
女导演身型高大,眉眼醒目,运动员出身,因此我在她跟前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加之高山仰止,人家是导演,所以轻易不开口。有一次,聚众闲聊,因为那时生活经历简单(毕业才一年),我连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当时,一男撰稿突然问我如此郁郁是否因为想家。因为无话可说,只好点头称是。这时,女导演目光如炬,沉默良久,半讥半讽:“你是不是特把自己当会事儿?”
后来知道女导演的身世,也就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招她烦,在她眼里,我是有点装“雅婷”。
其实,经过的事见过的人一多,也就觉得女导演很一般。不过因为忙于工作,忽略老公,以致后院起火云云。从此,也就没什么特当回事儿的了。而且,在她眼里,老娘是凭本事吃饭,有什么必要巧笑情兮,美目盼兮。
时间长了,我倒是有点习惯这类讲黄色笑话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女人了,谁的账也不买,相反对扭捏作态、一副楚楚哀哀等着别人来怜香惜玉的妇人心生恶感。因为她们明明什么都明白,甚至她们走的就是“男人”道路,曲线救自己,但偏偏要扮嫩。女导演曾以一种特殊的方法原谅了我,因为她觉得我不是有意地拿腔做势。但她说:“在文化圈里,你再混一年,要还是这般不见世面的样儿,我只能认为第一你是白混了;第二,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婊子。”
后来,为了使自己和货真价实的婊子分开,以示自己不是靠人青眼活着,渐渐地也就对泛滥于周边的黄色段子安之若素了。有一天,男女混桌吃饭,一男故意饮了一女可乐,众男取笑曰“一亲芳泽”,此男注目众女,发现无一脸红,此男慨然道:唉,为什么如今的女人不会脸红?
座中一女丈夫出语惊人,回敬道:想看脸红?到动物园看猴屁股去。
一位文化圈里的朋友在酒桌上曾坦言:“此世间人等大凡分为两类:一类为假正经;一类为假不正经。”照此分法,讲黄色笑话的女人应该是假不正经,在她们眼里和她们不同的女人,如我当初不开眼地敛裙危坐,就是假正经。既然不愿选择小模小样的假正经,那只有装疯卖傻假不正经了。至于选择假不正经是一种自愿的选择还是一种不自愿的选择,恕我寡陋,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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