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忆忆小往昔 |
读研之后,我住三公寓。听起来很吓人的名头,好像是偌大一个公寓,里面密密麻麻住了很多女硕士。实际上三公寓是幢四层的楼房,一楼是餐厅,二楼是外事办,三楼是留学生公寓,四楼的一半是食堂女工宿舍,另一半就是珍稀的女研究生宿舍。说珍稀,是因为本校没有博士点。
从前读本科的时候我是住一公寓的,那边是相对来说比较标准的学生公寓,虽然还没混上四人间的美好生活,但是八人间的屋子里阳光充足、楼层高度合理,睡上铺的人不至于碰扁了脑袋。可是搬到三公寓之后我每天早晨起床时都会撞着自己的脑袋,并且愈演愈烈,再这样下去我怀疑毕业那天我就彻底变傻了。
不过还好,三公寓最大的好处在于每间宿舍只住四个人,这样我们每个人就多出来一张美妙得无法形容的行李床。实际上我一直在为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行李发愁,据我观察,大学里女生的行李按照年级依次增多,我很怀疑到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是否需要找搬家公司来帮我搬行李。有时候去本科一年级小妹妹的宿舍里,我总是张大嘴巴由衷赞叹她们的整齐与开阔。
在一公寓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名字叫“逍遥圈”,取意自“八小天猪窝吃窝睡”的意思。现在到了三公寓,除了吃和睡还要再做点其它的什么事情,于是我们就给宿舍取了个新名字,叫做“二流堂”。多么不雅的名字,为的是反衬我们无比高雅的日常生活——吃、睡、玩。
目前我们宿舍住了三个人,猪头、周坏坏、于阿虎,猪头是我。
我们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吃。不仅吃外面的小店,还要自己动手。我们陆续置办了包括菜刀、肉片刀、削皮器、砧板、蒜臼等在内的诸多餐饮器具,以及包括麻汁、香油、酱油、醋、辣酱、豆腐乳、盐、味精等在内的各类调味用品。我们每天除了上课、读书、写论文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生活内容,就是研究“吃什么”、“怎么吃”。所以,尽管在如此艰苦的宿舍条件下,因为这样的共同爱好,我们在饮食方面的科研能力还是与日俱增。
于阿虎是个有创意的同学,她每天致力于研究在现时情境下如何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做出最好吃的食物。阿虎时常在暖瓶里放点大米,闷一晚上,第二天邀请我们喝大米粥。或者买几个鸡蛋,打碎了,用热水冲开,做蛋花汤。再不就是买点青菜,也用开水冲熟了,加上酱油、醋、香油、虾皮拌凉菜。在她的带动下我们每个人都身怀一副拌凉菜的绝技,将无数稀奇古怪的蔬菜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排列组合,力求达到色、香、味俱佳。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开始用暖瓶煮鸡肉丸,效果很让人惊喜。
周坏坏是我们中间最聪明的一个,说她聪明是因为我们宿舍里所有的电脑游戏都始自于她的普及:在我们还陶醉于“连连看”的“啁啁”声中的时候,她已经率先开始玩“祖马”,到了我们也开始玩“祖马”的时候她已经把“大富翁”、“玛丽兄弟”玩得天昏地暗,玩到电脑都气急败坏要罢工……值得一提的是,在没有影响任何功课、屡获国内大奖并拿到4个国际认证的同时,她打通“连连看”最高级,并把“祖马”打到13关——相信很多人都还没见过13关那璀璨的星空图吧?很美丽,真的很美丽……
而我,隆重出场、举世皆惊、天下无双的——小猪头!谢谢大家,掌声再热烈一点,哗——哗——谢谢……
我的特长,就是给二位领导做小跟班。要知道,在我们宿舍,是按体重排江湖地位的。于阿虎和周坏坏的体重都比我重很多很多很多,所以我尊称于阿虎为“虎大爷”,尊称周坏坏为“领导”,说话时候的语气要谦卑一点、再谦卑一点,OK!(目前,虽然我的体重正在持续上升,但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虎大爷对我的教导,具体体现在决断力上。在认识虎大爷之前,我基本上是个买便宜货的行家——能买5块钱的就坚决不买6块钱的。后来我花9块钱买了个床头灯,比虎大爷的床头灯省了2块钱,一度很得意。可是好日子不长,我的床头灯频繁故障,每天晚上我要专心致志在床头上蹲着拧30下左右的开关才能打开灯。虎大爷每到这个时候就趴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几欲短气。再后来,只要我想去大街上买东西,她就窃笑着说:“恭喜你啊小猪头,你又要去买破烂啦?”边说她还要边拧着自己的床头灯开关——打开、关上、打开、关上,然后得意地叹息说:“唉,真是没有想到,11元钱的床头灯,就是好用啊……”
气死我了。
而周领导对我的教诲,具体体现在工作态度上。是这样的,因为周领导钻研的是视频技术,常常要扛着摄像机满世界乱窜,然后熬通宵剪辑片子,所以经常被我嘲笑为“骆驼祥子”。所以周祥子同学基本上没有时间睡觉,她现在经常是很悲愤的——早晨走的时候,我和阿虎在睡觉,尚未醒;中午回来吃午饭的时候,我和阿虎已然开始睡午觉,刚睡着;晚上回来的时候……不对,她晚上经常没有时间回来,是半夜回来的时候,我和阿虎睡得天花乱坠,她怎么扑腾我们两个都死活醒不了。
于是,每个清晨,或者每个下午,当我和虎大爷从酣睡中醒来的时候,都可以看见床头上贴着一张“即时贴”,上书一行大字:“你们就睡死吧!!!”
多么恶毒的诅咒啊,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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