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飞机换装？

陈保才专栏

3月13日晚上，我搭地铁从浦东陆家嘴前往虹桥机场，但是，忽然帮我订机票的人发短信告诉我，我的登机时间是7点15分。

在此之前，包括我从深圳飞上海之前，帮我安排行程的人就告诉我，回来是晚上8点多的飞机。那天离开浦东香格里拉之前，我还和沙乐美小姐确认了下，她说是8点多的飞机，所以，6点出发，时间很宽裕不是吗？但现在另一个朋友告诉我登机时间是7点15，我忽然就急噪了。但是，人在地铁上，下地铁上去打的，如果塞车岂不是更不糟？所以，最靠谱的还是坐地铁。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帮我订票的沙乐美小姐忘记了时间撞，电子机票，拿身份证换登机卡，来时我也一片茫然。电话沙乐美，也只得到是虹桥机场这个信息。时间一分一秒，飞速流转，地铁却一站又一站，仿佛总也到不了头。最后，终于到达终点，我是飞块地冲出地铁，飞奔地询问航站楼、登机口，拎着行李，抱着特产的我，那是在人群中飞一般跑着，毫没形象。

我穿得好厚，因为那天上海确实很冷，尤其是将近6点的时候，天刮起了风，乌云流转，仿佛有异象，在东方明珠旁那个天桥上的时候，我还被风吹得流了清鼻涕，所以，我又加了一件毛衣。就这么着，我早已是浑身是汗，但是，又不能脱，眼看着时间从6点50到6点55、 57，7点05，马上就来不及了。那天的登机口是66，转了好几个弯，跑了很远，很久，仿佛要走一个世纪，才看到66数字。保暖内衣全水湿的我早已喘吁吁，问一下服务小姐，居然说还没登机，这下心放下来了，但又不能走开；广播说飞机散客拥挤，起飞时间推迟。

大约10分钟后，端坐于飞机19E的我才发现我浑身冰凉，这么着回到深圳，恐怕会感冒吧。于是，我琢磨着，要换下衣服。打开已经塞到行李箱里的箱子，拿出衣服，但是飞机正准备起飞，空姐不断强调请系好安全带，我怎么换呢？后来，想到了洗手间，可是，进去，里面太臭了，会让我立即呕吐的。于是，抱着衣服出来。

本来，我的座位是靠右边一个单独的位置，中间空了很多座位，空姐就说，你坐中间吧。挪到中间的我，再次想着怎样换衣。他们会看到我吗？我会被冠以色情主义或暴露狂吗？我的换衣理由会被理解？关键是，在飞机滑翔及起飞的过程里，我发现两边都有空姐，与我同排端坐，随时都可能发现我的异举。

我的心在斗争，不停地观察两位空姐——她们似乎已经注意到我了。但有片刻，他们直视前方，并没有斜视，也许趁那个机会？如此反复，总错过时机。为什么我连换个衣服都这么害羞？如此以来，我的魄力在哪？也许他们完全理解我的行为，并且赞成我的豪放？这么着，我心一狠，爽快地脱下了外套、毛衣、保暖内衣，将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并没人来找我，也许，他们压根就没看见，也许看见了，不想搭理我？

犹豫的人生没有希望，看我为了换一下衣服，折磨了半个多小时，多忸怩的人生啊。下次，如果再碰到这样的情况，我想我会毫不忸怩地、干脆利落地把衣服换掉。假设空姐过来制止，我一定会告诉她，“那，拜托，请把你们的卫生间弄干净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