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的岁月

撰文/陈保才

跟一个朋友聊天，她在深圳，但是，最近回乡下去了。她也没告诉我什么事，具体是哪。我以为是回老家过年了呢，但她初六都还没回来。

我给她发短信，问她几时回，她忽然说，她爷爷去世了，所以在老家耽搁了。

我有点措手不及，但沉默片刻后我回她“节哀。我的心跟你在一起”。

我觉得这样的话很像发言人说的，像政府的慰问，但我也知道，我是真诚地这样说的。

不久，她给我回复“我没事，我爷爷也很老了，我知道这很正常，只是奶奶比较伤心。”

我回“是啊，毕竟他们在一起共同度过了那么长/漫长的岁月。”

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想到许多老人的去世，他们的孙子孙女真的不会太难过，因为隔得开。而，真正难过的应该是他们的伴侣吧。毕竟，那漫长的岁月都是他/她陪她/他，接下来，他/她要一个人了，落单了。

多可怜。多孤单。所以，往往最伤心的是那个留下来的。

我对这个朋友这么说的时候，她又回了一句“对啊，他们超浪漫的，在一起这么多年真的很难得。”再次我所言不虚，果然是漫长的岁月陪伴者。

我说，我羡慕那样的爱情。

她答，“我也是啊，不过这种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想，这个对话的中心就是，我们都渴望漫长的、长久的，可以陪自己一生的人。只是，这样的愿望，在这样的时代，要实现是多么地不容易。至于我自己，如今都孤单着，哪还敢奢望衰老的时候有人陪。也许，那压根就是不可能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