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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昼夜事!

(2006-11-16 18:04:37)
分类: 中短篇小说

死生,昼夜事!

深圳:陈保才

我的朋友夏日清风最近很不幸,因为,他急性扁桃体炎发作,加上,可能又发烧,于是,就晕倒了。

他这么写自己的晕倒:

“一个人神志清醒地在洗手间里躺了半天,才爬着去了医院。”“然后半夜里我还在想着,今天早上的登山比赛要不要去呢,老总都跟我编到一个队了,不去影响多不好,关键时候掉链子。但是去了,我的小命就有危险,我对于2006年6月19日早上那次电梯晕倒仍心有余悸,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晕倒,也是我第一次深切感到:死生,昼夜事也。”
 
看到他说出“死生,昼夜事也”这样伤感的人生体验,真让我觉得悲凉,因为,几个月前我跟他一起,讨论女人,人生,还羡慕他的健壮,现在,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真是,岁月潜伏的危机,对谁都有可能爆发啊。
不饶人,对谁都有潜伏的危机。
 

记得,2005年,我在家,也经历了这样一幕:

那时,我从上海回到家,不敢对家说自己失业了,只说,“我们杂志社放假早,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大年初几?我给忘了,反正是个深夜,没有任何预兆,我夜里起来小解,就那么晕倒了,摔在我家堂屋的门后,头就那么结实地撞到地,嘣,一下,摔得很重,很惨。妈妈发现了,急切地,要哭了,她非常担心,觉得,我都是在外面受苦,我不该去上海,不该,就那么辞职,如今,怎么办?

小侄女也醒了,她一向很喜欢我,疼我,现在,她的叔叔要出事了,她也吓哭了。

我心里那个难过,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表达。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倒了,忽然之间,没有任何预兆,一点预感都没,回头的刹那,转身的刹那,就倒了,一时,摔得头蒙蒙,重,摸摸额头,有很小的泥颗粒陷了很深——我家的地板上有泥屑,很肿,很痛,很迟钝,亦,异常地清醒。

我爬到我的床上,妈妈在那个屋里伤心,她说,“你不要出去了不要去上海”,侄女一直在哭。

我想,我要摔坏了怎么办?确实,那一刻,只想到,如果我摔坏了,比如,脑子坏掉,我还怎么写东西呢?我的人生就怎么结束?了解?(还怎么实现我的梦?)

那一刻,忽然觉得,我确实不该去上海的,因为,去上海是为了获得发展,结果却混了个失业回来,人生的残酷,比如,我奋斗了怎么多年,怎么现在还没实现我的理想?我这一生能梦想圆满?

想起木子美的话,她说,“幸福依然暗无天日”,是的,她是因为自己,也弄得暗无天日,我是为了什么?理想主义?太善良天真?也许,有种命运,被性格决定的,决定了我现在的生活,决定了我不能飞扬我的青春。

我该怎么向我妈妈解释?我要继续我的旅程吗?春节后,再过几天,我去哪?

好在,那段生活已经翻了一页,我今天当然还在漂着,当然也没找到幸福和舒适,只是,也不能回头,因为,回头亦无路,亦黑暗,看不到太多的坦途和顺。

只是,依然要走,依然要去这茫茫人海,去找,那心中丢失已久的梦,和那潜藏了很久的幸福。

我会找到它的。也唯此,我的人生才算功德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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