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陈保才
臧克家的诗,最早接触是在中学时代——《有的人》——收在语文课本里的,当然有名。
但真正读懂臧克家,则是许多年以后的事。
与友人处借得的,一本薄薄的书,漫漫地读,满心里都蹦出一个好。
比如:一万枝暗箭埋伏在你的身边,伺侯你一千回小心里一回的不检点。
再比如:嚼着苦汁营生,像一条吃巴豆的虫。
克家这样概括自己的诗:我写诗和我为人一样,是认真的。我不大乱写。常常为了一个字的推敲一个人踱尽一个黄昏。
所以才有了:日头堕到乌巢里,黄昏还没有溶尽归鸦的翅膀,陌生的道路,无归宿的薄暮,把这群人度到这座古镇上。
一个“溶”字,语出新奇,写尽了黄昏的静穆温馨。
在这一点上,闻一多说他最像孟郊。苏轼当年曾诋毁孟郊,说他的诗如嚼木瓜,齿缺舌敝,不知味之所在,然而这并不能妨碍我们对孟郊的喜爱。因为孟郊所交给我们的才是生活,是生活磨出来的力。
虽然,克家最有意义的诗是“难民”,“老哥哥”谈“炭鬼”、“神女”、“贩鱼郎”、“老马”、“当炉女”、“洋车夫”、“歇午工”以至“不久那一天”和“天水”等篇,但若没有“烙印”和“生活”一类的作品作基础,前面那些诗的意义便单薄了,甚至虚伪了。
所以,较之志摩的风致,郭沫若的疯癫,臧克家的诗倒更象一个诗人的诗,因为从来好诗都是“憋”出来的,那些天才的得意之作可能确实不错,但真正能打动我们的还是那些打下生命烙印的朴实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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