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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共鸣?
深圳:陈保才
很多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我对女人是有过美好印象的。
那时,我的姐姐尚小,她有许多好玩伴,她们都经常来我们家找姐姐,我很喜欢她们。因为,她们那时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吧,都很朴实,有的扎着辫子,还别个蝴蝶结或者乡下的时鲜花什么的,或者在冬天的时候系起围脖、丝巾,她们在大路上走,在风中,那些鲜艳的丝巾的围脖的色彩,总给人一种浪漫和联想。那是一种,属于乡野特有的朴实与绚烂,也只有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才可以给。所以,我想,如果非要我给这些女孩子找一个定义,那她们就该是红楼梦未抄家前大观园的样子,可能没那么繁华,然而,生命的最初的绚与烂,那种生机与美好,却是相同的。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我的姐姐,母亲,还有我的初中语 文老师,她们都影响了我,让我觉得,女性就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是人间,所有精灵灵气的汇合,集结了这个世界一切的精华,她们,比男人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且,我的思维一直为女孩子辩护,靠近她们,并且爱慕着她们,我想,只要是好女人,就都是可爱的,是可以景仰的,我愿意这样,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就有那贾宝玉的痴迷,把所有心思都给了女性。然而,女性带给我什么了呢?
先说高中吧,当时喜欢一个女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并没能说明(我要高考,也许,最主要的还是我自卑吧),我考上大学后试图联系她,然而,她一直跟别人恋爱着,也就是说,她没喜欢过我。我保留着她织的手套(那也只是友谊的象征),在默默的怀想,回忆,念旧,在无数个失眠的晚上,我一直都想她,可我已经失去了她。她肯定没有喜欢过我,虽然我觉得可能有点,如果哪怕有一点的喜欢她也在高中选了我(而事实上她选了别人,这也是我以后才知道的)。岁月就这么溜了,我已经不能再看到她。不知道她在何方,不知道她变了什么模样,所以,我只能在以后的岁月中,独自悄悄一人地回忆,回想那关于她的美好一切,并且,又不曾知道:她在哪?又能否想起我?也许早忘了。
至于大学,那不提也罢,提就伤痛。
我曾经说,我很自卑。是的,这话有很深刻的教训得出,比如,我曾经很喜欢我的大学同桌,然而,当我的表白遭到礼拒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有选择普通男孩子所做的死缠烂打或者继续找其他女孩子这样的方法,而是选择了悲伤。我那时固执地以为,我们是合适的,而,她之所以拒绝我,那是因为我家境贫寒,因为我不够帅,可是,这些我都没有。我甚至想到了冬妮娅和保尔的爱情,他们,多么相爱的一对,然而,最终是那不同的生活状况把他们分开了,也把我们分开了,是世俗的和现实的考虑让她离开了我。这就是事实。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了,最后一个月,我爱上我们隔壁班的女生,我们也一样有共同爱好,然而,她还是很坚决地否定了,她说,她要到宁波(我当时签的是安徽北部一个小城),要过一种中产阶级的富裕生活(意思上, 你能给吗?),那么,我们就是不同的生活了,不同的追求和人生际遇,我终究要离开她。
尽管——我后来辞了职,去上海,目的就是想先到上海,再去宁波,跟她在一起,然而,她从来不曾松动过,不给我一丝希望,就这样,我不甘,不放弃,然而,说多了,直到腻,直到烦,直到我自己都厌倦,这个感情也就没必要维持了,就断了短信,就没了电话,就,连个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之后离开上海来深圳,但我依然,不曾碰到过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不曾,碰到的人,我都没心动,没法让我付出,这是一种病,人们都说,这就是理想主义,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然而,我终究知道,我入了某一个魔域,不曾看到,我自己的条件(我的条件并不优厚),我的现状,我的想法,我的,在世人眼中的模样,我只知道,我要选那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最懂得自己,然而,我懂了别人没有?适合别人没有?
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这是我最大的毛病),有时候不是不好,而是太好太害人了,因为,美的东西都是害人的。那么,我就放下身段(放下心高的气),找一个比我条件差的,甚至差很多的女人,这样总可以了吧?当我试图这么做的时候,我发现,我不仅没快乐,还更难过,不仅没成功,还更耻辱,我被人骗过,嘲笑过,我知道,我这个浪漫的性格,这真情,都只能在物质化的深圳死掉,然而,我是那么的不甘心,我真的可以这样孤独下去吗?
有时,我也想(看看周围的人),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我就算不是富豪,也不是帅哥,但,我也没穷得要命、丑得吓人呀?为什么,连猫啊狗啊都有个伴(那些最普通不怎样的男女都有人陪),我却一直找不到那个人?
我如果是无心的,那好,我就可以开心地笑了,因为无心就无爱,就无烦恼;如果我是个花心的,那也很好,因为,花心就可以泡更多的妞(许多男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我也挺乐意;可,我偏偏是个有情的,有心的,有爱,又懂得珍惜,和,又想照顾别人,那么,我的悲伤就可想而知了。
“不信命
只信双手去苦拼”,这是张国荣的歌,然而,不信又能怎样?不也照样年华要溜走?要老去?要孤独地终究一个人过?就如今的我而言,已经不再有什么奢望了。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碰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能在晚风中陪我散一下步,然而,这也许也是奢望,只能这样,碰到就算了,碰不到就罢了,随它。
“风也清
晚空中我问句星
夜阑静,问有谁共鸣”,张国荣又在唱。
有谁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