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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吹在脸上像刀割

(2005-12-19 11:30:47)
分类: 中短篇小说

那风吹在脸上像刀割

 

文/陈保才


好多年前,我看过一个香港人写的文章,他离家远游告别父母,天很冷,大腊月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当时觉得没什么,不就是寒风中离别父母吗,谁没体会过,顶多也就一叙事散文,有那么大魅力?可论着却觉得好,真让人不可思议。


好多年后,我自己也离别父母到了异地生存。只是以前生活在安徽——无论阜阳还是亳州,都是离家很近,做学生和教师,寒假回家其实是很早的,真正的思乡之痛其实并不太深。2004,我只身来到上海,一个人在这繁华世代生存,半年时间换四份工作,对谁都是打击吧。但我却不在乎这些,我害怕的是孤独,那种面对异乡冷漠时的痛心嫉首:


荒芜的日子是这样/世界昏迷/亲人伤感/风把幸福吹散了/像稗子一样到处飞扬/梦想的是自己,失望的也是自己。


我不知道人家怎样,我是深有感触的。12月初头,也就是将要下那一场雪吧,我在中山南二路的东安花苑赶写一篇文章。夜深了,还没写完,但是必须写完,所以我就继续,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车了,只有一个144,将我带到火车站北站。寒风四起,开始越来越紧,我找不到返回宝山路的车了,因为已经停止。站里人烟稀少,到处都是出租车,还有摩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手头没钱,我打不了的。摩托车也不肯降低身份,以几块的价钱送我。我就那样和他们讲价钱,站在寒风里,我的衣襟被吹起,寒风钻进去,我知道我完了,找不到车怎么办?后来,大约过了很久终于走出北站,到了一条什么路,看见一辆公交车就跑上去。


那车真破,大约是我见过的最破的车,黑暗,颠逛,没有电,我坐在那样的车里打听怎么下车,怎么转车,怎么回去,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的大哥,告诉我可以坐什么,然后再转什么,我记着,果然就找到车。下来的时候其实是宝山路的最前端,离我的住处很远,寒风越来越紧,起劲了,大约要下雪,因为实际上天空已经很冷,在瓢着一片一片的雪。我顶着伞——幸好还带着,在北风中前进,人太瘦,被顶回来,根本走不了。我不知道离我的目标还有多远,我也不知道这个方向对不对,因为没有住户,看不到门牌,只有顺着轻轨下面走。那冬青都在风中晃动,似乎也不胜寒冷。我在那样的夜晚,忽然想到了家,想我要是在家里,恐怕早睡了吧,而意识里却分明觉得大雪,想象一夜大风之后皑皑。但是我却没有御寒的厚衣,明天也许可以去买,但是明天未必有钱,明天还得上班,所以我只能在这样的寒风中颤栗。


我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后吧,只记得他们都睡着了。我想我要是在这样的夜里遭遇不测,恐怕家里也不知道吧?


再有一个,我已经第四次失业,住在静安寺,却跑到宝通路上网——因为那里便宜。晚上,12点多回去的时候,那路上亦是空荡荡,偶有车过却都是小汽车,跟我不搭界。我想这么长的路,是不是都要一个人走,忽然就觉得孤单,始终一人,永远一人,除了自己没有别人。而寒风正紧。王大哥说,你永远都是郁闷。可他不知道我永远都是一个人,我长这么大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多一个人,我还从来没有恋爱过呢,我能不急吗?


那风,就像刀子,划过脸上,一刀一刀,刀刀都割在我的心上,让我想望,如果父母知道,这么深的夜我还没睡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从来不知道我的青春是这样的。也就在那一刻,我裹紧了衣衫,突然就想起了“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这个比喻,很多年前我不知道它什么意思,不知道好在哪儿,今天总算领教了。


我清楚地记得这样的夜晚,我一个人搬家,下着小雨。凭心而论,原先那个地方我是舍不得的。但老爸已经说过几次,再不搬不好说。况且那样的房租实在不是我所能预支。所以,大深夜的,一个人,拎着沉重的行李往静安寺去。想去,又不想去;不想去,又非得去,要不然今晚我露宿街头。而天下小雨,我站在四川北路,巴黎春天和东宝百货的不远处,看着汽车奔驰来往,多想打一辆的车!我招呼了几辆,这回有钱坐车了,可是去还是不去的问题困扰着我,去,是一个不愿意接近的人群;不去,是一比高额的房租。选择哪个似乎都不能让我轻松。我忧郁了大半小时,几经斗争,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因为那是父亲的意见。


我想我记得那晚的风,因为也同样的扰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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