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圣诞夜

文/陈保才

其实是没有到圣诞节，12月23号，但我已经把它当成了圣诞夜。从来就没有过过，所以，第一次就显得格外清晰。先是要约的人到不齐——不是约会就是懒得理，剩下几个最初发起的人。我夹在他们中间，本来不想去。因为，要赶写，关于刘若英的东西。但他们老在聒噪，还在嘲讽，什么没劲，老趴着电脑，不能放纵一回？
我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陪着他们一起，到大世界里放纵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徐家汇，先是阿姣和小倪，阿姣一见面就给了小倪一个拥抱，惹得小祁他们十分妒忌。他们沿着中山南二路，一直往西，开往徐家汇。半路不断打电话，因为要约两个人，他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小倪和阿姣在前面，两个人越走越快，越聊越开心，最后竟把我们三个人撇在了后面，等到新钥桥路的时候，我们已经找不到他俩了——只得再手机联系。
我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忽然想，要是阿春在这里，那我就能和最亲爱的人接近，多好！可是，这种想望总不能实现，今夜陪伴我的将是不相干的女人。
我们看了很多餐馆，阿姣说吴记的火锅好，又嫌人多，走到前头，看看自助餐，也不是太满意。而要约的人总也不来，我们只得拐回头，又找了一家火锅城。接待的小姐说人多，要等半个多小时，我们只好站在门外等，餐厅人声鼎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他们年轻，不知疲惫，所以他们开心，苞米花，亲吻，台阶上都是欲望的暧昧男女——他们谈情说起，忘情谈论。阿姣发挥她的社交口才，跟服务小姐交涉，从101弄到79，又从79调到71，于是不到二十分，我们的座位搞定。
但是，今夜的一群都是衰人，手机不是没带，就是没电，那两个要约的人总不出现，好不容易接上，又说吃过点心，要我们先进餐，待会光临。
我于是饕餮。酒至微醺，要约的女人姗姗来临。但是，她们不吃，只喝了两杯，一群人痛快聊天，所谈不过是老板的私生活及变态心理。其中一女生刚离开这里，到了一家台资公司，说起这里，更是没好言语。但，比较开心，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天南海北，还有上海人，大家都没有忌讳。
我在他们的怂恿下灌了几杯，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夜色撩人。阿姣说中国人不会过圣诞，一窝蜂赶趟，像乡下人赶集。我大约因为走路的缘故，总觉得烦闷。
一行人返行，说辞不着边际。
打牌是少不了，烟是自己买。阿姣也有色情片，讨论的结果是打牌，然后恐怖，色情，在电影中消磨下半夜。
地点是公司，因为有钥匙，所以都能进来。我们搬进来椅子，沙发，拍成一排。他们看《山村教师》，我写东西。他们说烦，要我过去。我只是不理。他们的电脑出问题，恐怖片总放不顺利。我于是打开另一台，开始看《本能》。三个人吸烟，两人打电玩，我看电影，还有一个阿姣睡觉。我将声音开得很大，叫床和喘气满室浪味，阿姣睡不着，要我过去。我贴着她温热的身躯，她说你不要想入非非。另几个人，恐怖片看不成，索性打牌消心。我一个人观影，一个人好奇，有点肚疼，虽然是本能，也没怎么兴奋。
大家开起牌局，有人撑持不住，要到便利店买直火烘焙的咖啡。有人睡了一猛子，开始写自己的东西。我于是闭上眼。阿芳让我坐在她身旁。第一次如此接近。美女的头靠着我的肩臂。我觉得奇异，感到新奇，可我没有进一步深入下去。我不知道现在几点，只知道困。想睡。冷酒喝太多的缘故，腹部疼痛，我觉得消耗得没劲——我已经很久不曾熬夜了。
文章是写不下去，于是再冲一杯咖啡。一群人，靠在一起，也只是靠在一起，无论我，还是别人——别的男人和女人，我们都没出轨，都没过分，也许这就是真实的东西？反正卫慧、棉棉小说里的颓废我没体会。
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醒来。忽然想起明天是12月25日，搬家的最后日期，于是开始清醒，想到钱，想到明天的事情，电影不看，敲完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