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经卷】·道经篇·中篇

 

                       第十五首歌·汨水

                           【长篇史诗】杨春生

 

瑶池是昆仑的眼睛

月牙泉坠落的地方

沙粒在下滑的爬犁脚下吟唱

栖落鸭群的水边

芦花比雪花更加晶莹

那是苍天飘落的发屑啊

是不屈的植物

寄往远方的誓言

 

昆仑注定要伫立在

大野苍茫之中

昆仑巨大的背影

从冷月斜照的半空中

悬挂下来

骄阳灼裂的一条条疤痕

形成了道道湍流如注的激水

陡峭的裸崖造化出灵巧的猿灵

造化出  贪婪的人类的

近亲和远邻

 

昼宿夜出的怀梦草

在无忧国的黄昏里发芽

长长的藤蔓爬过城墙

长长的藤蔓

出阁的女子一样

怀念兔丝缠绕乧蔻的痴心

 

苦芹漫过双肩的时候

朝歌的人群已经远去

沉迷于歌舞声平中的君王啊

以七进七出的方式

往返于京城与驿站之间

没有行辕不要紧

我们可以以秦王为鉴

驱赶十万或百万臣民

用血水和泪水冲刷出一道

比万里长城更加实用的运河

这是天子的理想之河

是君王南巡的猎艳之河

你也许还隐隐记得

瓜洲城外

扬州瘦马的蹄声

传的多远

 

大禹离家不过几年光景

屈原也已去了

都江臣服于疏导

巴人置悬棺于陡崖

一群把玩风月的骚客

提着酒壶

摇摇晃晃的四处寻找

与楚辞为邻的另一些诗句

熟不知  散落的诗行

就踩在脚下

川江号子

被一群拉纤的裸体汉子

含在口中传唱了几千年

江水切开崇山峻岭

比鬼魅还要强大的涛声

从远方涌来

提着酒壶的诗人

还在寻找

大象之外

瑶池泡开的棕子

已经发芽

 

执古之道

以御今之有

行走天庭的纹路

比掌间的江河更加任性

天庭饱满的王者

被搂台欲坠的小人簇拥着

麒麟怒目

宫却  与鼋与碧玺执耳

美人的长发飘逸在隐隐泛红的

红罗之外

白露以后的红枚瑰

开放在言子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