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经卷】·道经篇·上篇

                                  第七首歌·上善

                                       【长篇史诗】杨春生

 

易水凝成冰河

茅屋再次为大风所破

杏林以外的耕耘者①

和梨园之中的采撷者

被一方端砚分泌的神秘液体

定格在发黄的宣纸上

高贵的狼毫②

只留下千年以前散步的背影

 

几首的香炉

不断挑起许愿者的一个个梦想

石板小经的尽头

间或飘出杏花村的酒香

驼峰上呈节律晃动的远行者

更看重的是

他腰间捌着的鹿皮水囊③

上善若水 

有水的远行人心比天高

水的造化

无意中决定了行者的走向

 

立天之道日阴与阳

立地之道日柔与刚

峦头取象的你

应该在穿山透水的同时

枯禅玄妙

参透元机

在天地日月的轮回中

撷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苍天在上

周穆王驻跸时放飞的翳鸟④

至今还高傲地盘旋在

哲学和礼学的法门之上

先哲或者圣人气沉丹田

以上乘心法入定于五行

大秦失道

燕赵修好

朝歌的汉子从远古走来

手中拎着的腊肉还十分新鲜⑤

 

正如你无法揣磨

荆苛刺秦王的真正动机一样

我亦无法理解

楚汉相争的真正原因

为尊严而战

为部落而战

还是为女人为国土

或为别的什么目的而战

总之  血流成河的悲壮

与怨声载道的凄婉

在大野苍茫中一直对峙着

神经衰弱的我

昨晚还在似睡非睡中

与汩罗江边的屈原不期而遇

与解甲归田的杜甫推杯问盏

醉章鱼一样的李白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间隧道里

陪我梦游七十里

也没聊出其然或所以然

 

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⑥

圣人不仁

以百姓为刍狗⑦

尚贤明的帝王以仁为百姓

万能的苍天以仁为万物

则楚汉相争何为

荆苛过易水何为

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啊

一直以令人敬穆的龙形体态

辗转华夏

这条霸气十足的雄性巨龙

摇摆着强健的身躯

在中原西北的广袤土地上

建都称王

发号施令

 

峻俏秀美的长江啊

逶迤在南国大地上的

另一条雌性巨龙

每每以母性特有的细腻和忍耐

以水劈山切石而行

纵横浩荡几千里

在南国的绿色中繁衍

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

 

 

注：

①杏林：泛指学术界。

②狼毫：指极品毛笔。

③鹿皮水囊：沙漠中行走的人，以鹿皮做的水囊最为珍贵。

④跸：暂短逗留。

⑤古时学子每年都要献腊肉给老师，以示尊重。

⑥见《道德经》

⑦《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