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经卷】·道经篇·上篇

 第一首歌·大道

【长篇史诗】杨春生 

大道蜷曲于物体的本原之中

蜷曲于  人们既已习惯的

司空见惯  山间林响 

那些潜匿于深壑幽谷的大智慧

始终被若仙若愚的智者占踞着

一只看不见的手

就像一条看不见的河

能够天马行空的

除了白驹还有青龙

天道寄居于撕裂苍茫的闪电

 

鞴马持僵伫立①

旌旗作为一种象征

已经走进历史

岁月如蟒  天边的残月

异化为旗袍上端的

半圆形领口以后

发髻成为玉簪争夺的领地

受孕的文明开始蚕食自然

 

 

其实有形和无形的大道

仅仅是一枚枚

上苍遗失人间的月芽形璜佩②

正如想起老聃③

自然要想起庄子一样

影的飘乎  并不能证明

影以外的其它什么性质

 

众妙之门洞开  玄机四伏

圣人们犬牙交错的思想

崛起为昆仑以西的另一道风景

骊水潺潺

无常的河床沦为天堑④

峡或曰隘

造化成暗含杀机的关口以后

滚木或无根的巨石

自然提升了自身的价值

怀抱孙膑的轮椅⑤

一直运行在

仰慕者的记忆深处

马陵古道

在弥漫的硝烟中升华入典

多疑的庞涓至今没有瞑目

 

大漠孤烟  布道的长者

若仙若獕地正襟危坐

寻道的行者

骑着青驴行色匆匆⑥

我是先师过继给土地的长子啊

是隆隆战车碾出的辙痕  是鸾和凤的主人

我可以用天狗放牧百鸟

用长鞭驱赶白云

我沿天光攀爬的背影

一直定格在

九嶷山西南的云杉顶端⑦

千年以后化作熟透的果子

以浆润物  以核育人

我的影与峦嶂融为一体

与日月同退同进

 

我梦中的那只

永远无法抵达的吉祥鸟啊

顽强地渴死在徒迁途中

那对遮月蔽日的双翼

一直在我梦中招摇

一些已经证明或已被淘汰的颂歌

不断交换着寄生的牍片

逐渐成熟起来的思想

缘粗壮的语言藤蔓  攀爬至今 

才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大道通天

忘却或拥有都是选择

河的走向昭示着鲞群的走向⑧

流动的水迹消失以后

干涸的生灵

仍在心安理得地等待着

似曾相识的雨季的来临

迁徙的候鸟啊

为了坚守着一方古老的约定

义无反顾地迁徙着

我梦中的吉祥鸟啊  展开的翅膊

蓺菊一样绽开在我的梦中⑨

天地昭昭  我知道 

远方  那匹强壮的

跨越旭日红光的骏马

只属于能驾驭它的人

 

 

 

 

 

  注：

①    鞴马：把马鞍辔在马上。

②    璜佩：一种用玉雕成的月牙状佩在腰间的饰物。

③    老聃：老子又名老聃。姓李名耳，字伯阳。春秋人，生卒年不详，据传比孔子小约40岁。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著有《老子》又称《道德经》。被道教尊为鼻祖。

④    无常：指变化着的事物。老子《道德经》曰：“道，可道，非常道。”

⑤    ：相传战国时孙膑双腿残疾后，曾指挥军队与马陵道，火烧庞涓的30万大军。（仅为传说——作者注）

⑥九嶷山：古山名，在湖南境内。

⑦青驴：传说中布道和寻道者的坐骑。

⑧鲞：凉干的鱼。

⑨萟菊：菊花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