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外一首)

                                  --写给叶橹的诗

                             文/杨春生

烟花三月  在扬州

叶橹告诉我  赏桃如品诗

是文字以外的功夫

在最迷人  最浪漫的季节 

除了美酒   还要有 

先生欲言又止  我心领神会

因为  今天扬州的桃花

有十三种

 

十三种桃花你明白吗 

可能还要多  瘦西湖边 

七十有余的叶橹先生

用不到六十岁的男中音

对我说  声音洪亮

势可穿墙  音质凝 

尾音后收且有磁性

搞过声乐的我心里明白

这一切足以说明

先生的心脏还很年轻

先生的心理年龄  可能

要比他的实际年龄 

年轻的多得多

 

毛桃  红叶桃  垂枝桃 

一串红   是烟花三月下扬州的

鼎盛时代  文人骚客们 

能见到的一般树种  而

雪碧桃  绯牡丹  菊花桃 

美人桃  人面桃  冰心桃

才是今天扬州桃花的花中极品

这犹扬州八怪之所以叫八怪

既与本人成名早晚也和后人

认可有关是一个道理  昔日

金迷纸醉的秦淮河畔

真真的美女如云   也不止就 

一十二位金钗

 

先生用一种  介于扬州方言和

北方普通话之间的特殊语调说

这是毛桃  顾名思义

最纯朴  最接近桃的本质的桃花

花瓣粉嫩的直接  瓣单层

如大运河畔的农家女子

骨子缝里  都透着春天的清香

和泥土的芬芳  但这种清香始于

大野  道得自然而天成 

是固嶶含一丝苦味儿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

咁  说这话时

先生怅然若思中饱含深情

 

还记得人面桃花相映红的

唐人诗句吧   这就是人面桃花

先生指着一片枝丫柔曼

比掩面的少女  还要娇美的

荫荫桃林说  扬州特有的桃花 

和美人桃一样  都是扬州的特产 

花形婀娜多姿  花色艳丽  

花瓣复且富贵  花香极是馥郁

形似宫中美人  蕾大

如扬州漆器中的鸟卵  实为

花中极品  只可惜古人命短

人面桃花相映红的作者  梦中千里

寻得这惊人诗句时  当时的扬州

还没有人面桃这种桃树  所以

当时的人面桃花  是借人映花

以花喻人而已   现在的人面桃

不仅瘦西湖有  扬州的街头

巷尾和大运河畔  多有栽培

 

寒暄  落坐  三俩桃花样的

扬州女子  迈曼妙云步

鱼贯而入  玉指柔拨紫砂壶尾

一杯杯清亮诱人的茶水

溢着幽香和淡雾 

悄然降至面前几首

不远处的瘦水之上 

淡妆的船娘  摇着小舟 

端坐舟头的官样达人   

浑身沾满桃花的花瓣

于无语之中  独自品味着 

瘦瘦的湖水  可以载舟 

也可覆舟的怅然

一个穿着考究的商贩

在向我推销  郑板桥的

难得糊涂 

先生呷了一口清明前的碧螺春

 

人面桃花象征着扬州厚重  富有的

文化底蕴  也寄托着扬州人

对桃花的另一种  大雅之美的

生命赋予  说这话时 

先生在我的眼里

已经长成一株  历经沧桑的

老桃树  那是一株 

枝头开满雪白的桃花的雪碧桃

一株惟一能读懂烟花三月

能从文化的层面  读懂扬州

的雪碧桃  暖暖的夕阳 

先生满头  让人嫉妒的白发 

正  缓慢的由

一根根银丝  渐次

幻化成  一朵朵雪白的大桃花

那就是先生要告诉我的 

雪碧桃  躲在瘦西湖的满园春色里

我暗想  一个栽了一生桃树的老人

一位品了一生诗歌的老人

我眼中的一朵  最美 

最让人心动的人面桃花

              

                    瘦西湖

西湖出嫁前

把少女的身子

留在了扬州

此后  就

再也没有

回来过

 

不信吗

你可去问问

现任的

扬州

市委书记

据说

他是一位

敢说真话的

人

 

 

                            2009-4-10扬州瘦西湖畔·叶橹先生府上草成

 

注：烟花三月，与叶橹、子川、陈落、申维、庄晓明等诗人、诗评家，小说家喜聚古城扬州，故赋此诗，以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