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都市情感悬疑小说《血桃花》12 桃花窟
(2009-07-29 08: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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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和女儿的离开,并没有消除安禄平心头的疑虑,相反在他的心中,有关女儿和毛毛狗的疑团越来越大。原本纯真快乐的女儿,为什么性格变得如此怪癖诡异?她为何会死死地咬住同学赵志鹏,她明明把毛毛狗从五楼阳台扔下去却又死不承认。
“啊——”
安禄平脑海里,又一次闪现桃花窟里传出的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当时他正和容善格处于高潮来临的前夕,他明明听到了这声神秘的惨叫,而容善格却说没有。
自从那次从桃花塬回来后,似乎一切都在悄然变化。一向坦荡荡的容善格也好像有事在隐瞒躲避着他。为什么?!根源会不会就在桃花窟,那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安禄平感到从没有过的不安。
——答案也许就在那个神秘诡异的桃花窟中。
不能再犹豫,安禄平决定立即亲自去桃花塬看一看,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安禄平驾驶着捷达车一个人来到桃花塬,这里依然死寂。满山遍野的桃花已消失了踪迹,深深的沟底山间碎石小道更加难行,他把车停在沟底离洞穴最近的一块平地上。
安禄平抬头向上看,壁立的山像利剑从天而降,深深地刺入大地。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阴谋。安禄平感到有些压抑,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将一把老臭苏越健送给他的内蒙古匕首别在腰间,握着可充电手电筒往山洞里走。
山壁像耸立的伸向天空的高墙,下面是一个仅通过一个人的洞口。洞口潮湿,有一缕无声的溪水从洞中流出,仔细看会发现,那溪水也隐隐带着一丝血红。
走过狭窄的洞口,里面显得还算阔大,一股浓浓的潮湿发霉的味道。
有光线从头顶山缝中照进来,投在安禄平的脸上,使他看起来也有点像在地底下呆了很久的鬼。
安禄平看四周奇形怪怪的山石洞壁,感到寒气正向自己袭来。安禄平壮着胆往前走,大约走了十多分钟,路变得狭窄起来,光线越来越暗,他摁响了可充电的强力手电筒,一束强光像一把利箭打在洞道上。
那天,女儿和安贝儿走进这个诡异的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一个低低的怪音从前方传来。安禄平愣了一下,或许,这里面隐藏有凶猛的怪兽?!一个凶残的厉鬼?安禄平感到自己额头上冒出细蜜的汗来。他从背后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
又向前走了数十米,迎面看到一面洞壁,难道山洞走到头了?是一个死胡同!
安禄平慢慢地靠近洞底。忽然,他感到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WA——WU——”一声怪叫,一个像猫一样大小的黑影从安禄平的脚下窜出去。安禄平用手电筒照去,发现一个棕黑色的黑影眨眼不见了。
安禄平心怦怦直跳。他感到咽喉干涩,努力吞咽了一口唾液。
洞底怪石横生。像野狼,像面目狰狞的夜叉。
在山洞一角堆着一堆东西,安禄平过去细看,却是一床变了颜色的被褥。这里面怎么可能住过人?!在这里住的,不是在逃犯,就是穷光蛋流浪汉!安禄平踢开那团被褥,忽然发现下面有血渍。凑近看,被褥上血迹斑斑。下面竟然还有一些快要霉烂的桃花,那些桃花也是血红的颜色。
不是血,仅仅是桃花的颜色?!
安禄平思索着,他感到自己的脑子清晰了一些,有时候想像比现实要可怕。真正接触到现实了,也不过如此。安禄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自己对女儿的猜测只是一种妄想!安禄平这样想着,忽然头顶一动,一个黑呼呼的东西落下来,正砸在他的脑门儿上。安禄平吓了一跳,用手电筒去照,那个软呼呼黑呼呼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死去的蝙蝠。
头顶上怎么会有死蝙蝠呢?安禄平疑惑地举起手电筒向上照,突然一张偌大的狰狞模糊面孔向从上而下向他扑来。安禄平吓得啊的本能地大叫,两腿一软差点跌倒,他急忙用手去扶冰冷的洞壁。
那不是一张魔鬼的脸,而是由许多不知名的山树野草藤条搭构的令人恐怖的布景。浑然天成,仿佛地狱的顶棚。
安禄平的手摸到了洞壁上奇怪的凹凸不平的痕迹。他觉得奇怪,用手电筒照过去,他突然惊惧地张大了嘴巴,潮湿灰褐色的洞壁上,竟然刻画有符号。因为天长日久,这些符号都变得和它四周沿壁一个颜色,如果不用手去摸,根本不容易发现。
张牙舞爪的怪兽,手持长矛的野人,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安禄平皱起眉头,仿佛自己走进了一个原始人居住过的洞穴。然而令安禄平不解的是,这些壁上的雕刻越往洞壁上方越多,有的距地面一两人高,再往高处似乎还有。
安禄平高举着强力手电筒慢慢向前走,在那洞壁上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画面,阴魂厉鬼,牛头马面,还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人首牛身,虎头人身。鬼斧神工,雕刻得活灵活现。
突然,安禄平僵在那里,一幅似曾相识的图画浮现在他面前。一个被剖腹的小狗,一个小女孩脖项上系着一根绳子被吊在那里,她的腹部被剖开。一只诡异枯瘦的手中,托着两颗心脏!
安禄平脑袋轰的一声响,几乎要晕倒。这与自己曾经在梦中看到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在女孩的面部,胳膊、小腹、会阴扎着一根根银针。安禄平屏气细数,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三根。
鬼门十三针?!五个字在安禄平脑海闪现。
这些画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人刻上去的?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离地几米高的洞壁上,他们又是怎么刻上去的呢?一系列问题在安禄平头脑里闪现。除了人,还可能有谁能做这些事情?阴魂厉鬼吗?!
安禄平感觉在这个洞中隐藏着什么秘蜜,但究竟是什么?他却无法知道。
突然,安禄平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猛抬头,好像在头顶十几米处有个巨大的黑影,是人?是鬼?安禄平刚想大吼一声,就在此时一团黑影从洞顶迅疾落下,安禄平躲避不及,砰地砸在他的头上、身上。安禄平身体一晃,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悠远怪异的声音响起。安禄平慢慢醒过来,他寻着声音向前走。迷蒙的白雾滚动变幻,他的双腿绵软,飘飘忽忽,像喝醉了酒的人。
仿佛被什么东西如引着,安禄平开始不知疲倦地往前奔走。他的粗重的喘息在山洞里回荡,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前滚落,掉在地上噼叭做响。
安禄平似乎在走一个迷宫,坚硬的洞壁,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道路。他迫不及待地前行。脚下的路不知何时变得松软起来,安禄平诧异地低头,发现路面上铺满了雪白的桃花。再往前看,他忽然看到了鲜血,像盛开的血桃花,一朵,两朵,十几朵,一片。
不,不!安禄平痛哭地叫喊起来,他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他加快脚步拼命往前跑,跌倒了又爬起来再跑。前面突然一个转弯。安禄平的脸几乎撞到了迎面的洞壁。
转过弯儿,是一个偌大的洞窿,依然有飘渺的云雾。地上的桃花更厚,血色的桃花更多。就像曾经有一个受重伤的人一路跑进这个洞窿中。在洞窿中央,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洞口正低头忙碌。他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安禄平嘎然止步,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
“你,来了!”那个高大的背影问,他的声音诡异而刺耳。
安禄平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你,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吸血鬼王。他们都叫我魔辛王。”高大的背影似乎一边工作一边和他说话。
山洞里回响着一种奇怪的声间,好像是血浆与肌肉的摩擦声,是十指在血肉中穿梭的声音。
“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安禄平不审摸不着头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魔辛王这个名字,更不知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你来到了一个你不该来的地方。”魔辛王说。忽地一拍手,有艳红血的液体溅射开去。魔辛王移步到桌子的另一面。
安禄平只能看到魔辛王浓密的长长的黑头发,就像一个恶鬼,从后面看是长满头发的后脑,从前面依然只能看到长满头发的后脑。呈现在安禄平面前的一幕,让他惊惧地瞪大了眼。
在铺满桃花的长条桌上,躺着两种生物,一个是小女孩,另一个是一条小狗。仿佛遭到电击般,安禄平浑身一颤,他踉跄着疾步过去,云雾消散,当真切地看清楚桌上是什么时,他几乎晕倒。
那只小狗,正是他家的毛毛狗。而那个小女孩则是他的女儿安贝儿。此时,毛毛狗和安贝儿腹部都已经被剖开。安贝儿的眼睛渗出血来,裸露的一颗小小心脏还在砰砰地跳动,她那惨白的脚在桃花上痉挛般抖动。
微闭的毛毛狗眼睛闪着一丝绿光,同样它的心脏也在砰砰有规律地跳动。
“不——你个王八蛋!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刹那间,安禄平像疯了一般,他要扑过去撕吃了那个叫魔辛王的家伙。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安禄平的两脚仿佛被定在地上一样,丝毫不能动弹。安禄平身体前倾,跌倒在地上。双手粘满血色的桃花。他站起来再扑,再跌倒。
魔辛王疯狂地哈哈大笑。“安禄平,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一切才刚刚开始。”说着,忽地伸手掏向毛毛狗的心脏,只一扯,就把毛毛狗的一颗心取了出来。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伸向安贝儿的心脏。
“不,求你,不要啊!”安禄平噗通一声跪在满是鲜血的桃花上:“我是她爸爸,我求你不要这样!”
魔辛王冷笑一声:“安禄平,有些将要发生的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上帝也无法阻挡。快,像个男人那样站起来,我们的游戏还得进行下去。”说着魔辛王猛地伸手,五根尖利如钢锥的指头深深刺进安贝儿的心脏四周,再猛地一扯,安贝儿的心脏就被掏出来,但并没有完全脱离,还有两根细细的血管与她的肌体相连。魔辛王伏下身,张开血盆大口嘎嚓、嘎嚓两声,将两根连着心脏的血管咬断,血染红了他的一缕头发。他那肥厚青黑的嘴唇和惨白的牙一闪又不见了。
安禄平僵直地站在那里,半张着嘴,失神而无声。仿佛他自己的心脏也被掏取出来。
魔辛王把两颗心脏放在桌面上。魔辛王冲自己的双手吹一口气,那双染满鲜血手瞬间变得白静,一尘不染。
“来吧,我们来做个游戏。”魔辛王说:“安禄平,瞧着我的这双手,白静而优雅。我会拿来两个纸杯,扣住这两颗心脏,迅速转动。你可得看清楚了,哪一颗是你女儿的心脏。”
安禄平恐惧地瞪大眼睛,一声不发。
转眼间,魔辛王手中多了两个结实的纸杯。他叭叭两声扣在那两颗心脏上面。“安禄平,游戏现在开始!”说着迅疾转动两个纸杯,眨眼间,桌面上的血桃花仿佛被飓风吹起,四散飞舞。两个扣在桌上的纸杯飞速移转,令人眼花缭乱。
安禄平的大眼珠子随着魔辛王那双惨白的手急速地转动。
叭,魔辛王突然停下来,瞪着两只铜铃大眼望着安禄平:“喂,安禄平,你来猜一猜,哪颗心是你的宝贝女儿的?哪颗心是那条毛毛狗的?!”
安禄平紧张得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叭拉往下落,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上布满了一道道血丝。他慢慢地抬起手,却不敢轻易判断哪一个瓷杯下面是女儿的心!
“快点说话呀,你哑巴了?你只有一个选择,一次机会,明白吗?”
安禄平痛苦地咬着牙,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在,在这个,不,在那个杯子里。”
“你确定吗?”
“不,在这个杯子!”
“你确定吗?”
“确,确定!”安禄平的手颤抖不停。
“好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帮你。”魔辛王忽地掀开瓷杯,下面是一颗狗的心脏。
“不,不——”安禄平绝望地大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来呀,给她们换心。把她女儿的心放在毛毛狗的身上,把毛毛狗的心放在她女儿身上。”
鲜血淋淋,两颗心脏被拿起来。
安禄平瞪大眼睛,眼看着女儿那颗娇嫩的心放进了毛毛狗的肚腹,而毛毛狗那颗心脏却安在了女儿的肚腹。肚腹依然畅开着,安禄平又看到两个跳动的心脏。“这是一件有点麻烦的事情。”魔辛王说着,从头上抽出一根细长的针,针上带着一根长长的头发丝般的黑线。“我剪开了他们的肚腹,现在还得把它们缝合如初。其实,我喜欢这样的运动,手指的细微活动有助于我的大脑得到锻炼。”
安禄平已经张口无声。只能眼看着魔辛王一针针把安贝儿的肚腹缝合,那黑线穿过皮肤发出刺耳的兹兹声音。
几分钟后,魔辛王在毛毛狗的身上缝好了最后一针。他像一个地道的女人般伏下嘴,轻轻地用牙咬断那根黑线。
女儿翻身而起,让安禄平恐惧万分的是,女儿已不会两足立着走路,而是像毛毛狗那样四肢着地,向前走;相反,获得了女儿心的毛毛狗却耸起身体,两爪平放在胸前,两条后腿一步步向前迈动。
安禄平僵在那里,恐惧地望着这一切,突然他感到胸部一阵巨疼,两手急忙回按着自己的心脏,然而那颗跳动的心脏越鼓越大,像战鼓一样咚咚巨跳,最后叭的一声巨响,炸裂了。
安禄平满脸是血,他努力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前有一个硕大的血洞,在心脏的部位只有几根断裂的血管在痉挛般颤动,而心脏却不见了,只留下一上空荡荡的血窝……
“啊,啊——”安禄平发出绝望的惨叫。
安禄平拼尽全力大叫一声,浑身一颤,醒了过来。身上衣服潮呼呼的。抬头四顾,四周一片阴暗,在自己身上覆盖着一团团烂棉絮一样的东西。
难道自己就是被这些烂棉絮砸晕的吗?!
刚才那个可怕的噩梦依然在他脑海闪动。
魔辛王?魔辛王!魔辛王是谁?!
难道那天,在女儿安贝儿身上真的发生了恐怖灵异的怪事,女儿的心魂被安置在狗身上,狗的心魂被安置在女儿身上?
也许,最初的一闪念,的确让安禄平感到自己的神经质与好笑。但接下来仔细回想,又不能不让他重视起来。当初,他和容善格在桃花沟纵情做爱的时候,他的确听到过一声凄厉绝望的叫声。而这种叫声在后来不止一次在他的梦中出现。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安贝儿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发出的那一声小叫,竟然与他在桃花沟听到的一模一样,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么是否在预示着什么?
一个被剖腹的小狗,一个小女孩脖项上系着一根绳子被吊在那里,她的腹部被剖开。一只诡异枯瘦的手中,托着两颗心脏!在女孩的面部,胳膊、小腹、会阴扎着一根根银针。安禄平屏气细数,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三根。
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再次闪现在安禄平的脑海,他感到脑袋隐隐作疼,仿佛被硬生生刺进一枚钢针一般。他深深地呼吸几口,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一个词——鬼门十三针。
安禄平挣扎着站起来,慢慢地往洞外走。走出洞口,阴郁的天空突然放晴,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生疼。安禄平往腰间一摸,这才发现那柄内蒙古匕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