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青春纯爱小说《浴室别恋》 10谢婉儿
(2009-04-30 08: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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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表妹》
表妹是个小小的乡村女孩
顽皮之后还要轻轻地撒娇
你说东她偏说西
你要拉她的手
她就一定远远赖在你身后
和表妹相处的日子
总有乡村温柔的风吹过耳畔
总有清凉凉的河水哗哗地眼前流
总能听到她咯咯的诡秘
我故作生气地怒吼
结束了一个暑假
离开乡村离开小表妹
她一段又一段
劝她回去吧回去吧
她只用一双秀气的眼看我看我
一语不发
又到了不开澡堂的日子,我依旧拿着书、笔记本去男澡堂的更衣室避暑。
弟弟几乎不到更衣室来,他天性爱跑爱玩,而且有一帮嗅味相投的朋友。弟弟是性格很随和的人,很快就能和新认识的同学打成一片。
因此,不开澡堂的日子,男澡堂就是我一个人的,我是这里的国王!
快到下午四点时候,我又不由自主来到了澡堂售票窗口。这一次的心情与以前不同,我即渴望见到柳红,又害怕见到她。我是害怕见到她和那个帅男孩在一起。
四点的时候,柳红没有如期出现。
四点十分,柳红还没有出现。
我有些不安起来,难道柳红以后也不再来了吗?我固执地相信,她应该会来。甚至我主动降低了自己的条件,即便她和她的那位帅男一起出现,也可以。
但柳红还是没有现身。
我坚持地潜伏在售票窗口,看人们来来往往。冰棍房的窗口总是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但就是没有柳红的影子。
我手心里出了汗,脑门上也是一层细密的汗粒。时间忽慢忽快。我的心忽上忽下。每一个女孩从冰棍房前面走过,我都禁不住多看两眼。我担心柳红忽然换了我从没有见过的衣服,以致于让我一下认不出她来。
白衣服的女孩,不是。
黄裙子的女孩,不是。
高跟鞋的女子,更不是。
一次次由喜变忧,我的脑子都要麻木了。
冰棍房与食堂中间的沥青大马路上,人由少变多,由多变少,最后淋淋拉拉偶尔才出现一两个人。当我意识到应该看一看表时,才发现,时针已指向了五点半。
我足足等了柳红一个半时,柳红始终也没有像我期盼的那样,出现在冰棍房的窗口。最后在我几近绝望时,柳燕出现了。她急急地塞进窗口两角钱:“来一根冰棍。”然后拿了冰棍转身就往食堂方向跑。
我忽地转身,想要拉开门,喊住柳燕问一问柳红为何没有来,但我跨了两步,伸手摸在男澡堂大门后面的门栓上时,又停住了。
我不能这样直白地问柳燕。这样问,岂不等于说,我在关心着柳红,在等着盼着看到柳红吗?我默默地转回身,机械地脱光衣服,又站在了浴室的淋浴下面。
第二天,是开澡堂的日子。我在家无心看书,到外面沿河沟的大马路上转了一圈儿。回到阁楼上看书,根本没有一点心思了,锅炉房后面的水塔又开始响起来,像煮沸水的大锅,充塞着我的两只耳鼓。
我打开抽屉,看柳红的照片,看我写给她的那些诗,那张从图书室偷来的影星剪影我还留着。当然,我又闻到了柳红头绳的味道,淡淡的秀发的香。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那种淡淡的发香一直存在着。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想柳红不能及时出现的原因,肯定是和那个小帅男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很快乐,甚至忘记了其他不重要的事情。我开始羡慕那个帅男起来。他是不是可以和柳红拉手,可以嗅她的披肩的秀发,甚至可以把她揽在怀里。
一个你最爱的女爱,被揽在你的怀里,那滋味是什么样呢?!
也许,我这一生和柳红都是有缘无份。她注定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而我的新娘会是谁呢?我无法想象,除了柳红,我还会爱上别的女孩。
一位诗人说过,一杯酒,只能纯净一次,只能一口饮下。如果,喝去一半,再兑满的时候,已经掺了水,再也不纯了。
无污的爱情,一个人的一生也只会拥有一次。再有的爱情,就不会那么纯了!
次日,我拿着书和笔记本到澡堂避暑。心里还在想着,等下午四点的时候,柳红会不会出现?我在我家的菜园外面折了一根杨槐枝。来到更衣室,站在长长的穿衣镜前像卜卦一样,一瓣一瓣往下摘,每摘一个还喃喃自语:“她能来,她不能来,她能来,她不能来……”
摘到最后一片时,竟然是“她不能来!”
我几乎要绝望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能来?!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帅帅酷酷的男孩吗?
他究竟是谁?!
吃过午饭,我在更衣室的桌子上躺着,迷迷糊糊睡去。朦胧中看到柳红的影子,她从鲜花盛开的山坡上下来,一脸璀璨的笑意。我又惊又喜地迎上去,我们彼此向对方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呯呯呯,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我的好梦。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不像是爸爸在敲门,爸爸敲门从来不会这么大声儿。
“喂,开门啊!”
我听出来,是爸爸的同事谢大嘴的大嗓门,他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吗?!
我急忙去开门。
“啊,原来是老大在呀。我怎么说门从里面挂着,还以为是你爸爸在里面呢。”谢大嘴大大咧咧走进来。“丫头,这就是伯伯工作的澡堂。”
这时候,我才发现在谢大嘴的身后,还有一个十三四岁女孩。她叫谢婉儿,是谢大嘴弟弟的小女儿。她是真正大城市长大的女孩。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竟把我吓了一跳,仿佛从画报里走出来的小精灵一般,健康,快乐,还带着一股男孩儿的味道。
谢婉儿冲我一吐舌头,做了一个好看的鬼脸。
走进更衣室,谢婉儿忍不住惊叹:“好大好长的镜子噢!”她又蹦又跳,这里摸一摸,那里瞧一瞧。
“伯伯,怎么没有浴室啊?”
“丫头,浴室还得在里面呢。”老谢径直前面带路。
谢婉儿看到浴池时,又忍不住惊叹:“好大的浴池啊,比我们家的浴缸大多了。我们家的浴缸最多能盛两个人,我和妈妈,这么大的浴池能盛多少人呀?”
“全盛满了,只少能装三四十人。再加上旁边的淋浴,一次能供百十人同时洗咧。”谢大嘴口气中显得有些骄傲。不开澡堂的日子,谢大嘴很少来。他今天来只是想让堂侄女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吗?!
“这个小池子是做什么的?里面还有水呢!”
“那个啊,开澡堂的时候,在里面灌的全是热水。通过它往这两个大池子里慢慢加热水。那里是千万不能进的,进去就能把人烫熟了。”
“啊呀妈呀!”谢婉儿吓得一吐舌头。
“伯伯,我也想在这里洗澡,行吗?”
“丫头,今儿不开澡堂你怎么洗?!等明天开澡堂了,让你大娘带你去女澡堂洗。这儿是男澡堂。”
“土坤,昨天你爸存热水了没有?”谢大嘴打开一个淋浴喷头,伸手试水温。
“好像,好像存了一些。”我说。谢大嘴和爸爸是同事,他当然知道爸爸有时候会存热水的事情,这对本单位人员来说不是秘密。
谢大嘴点点头:“水有些温了。夏天洗澡,稍微温温的就都凑和着洗。”
谢婉儿伸手学着谢大嘴试水温:“啊呀,水温温的了。”
“好了丫头,澡堂子也没什么可看的。咱们走吧!”
“伯伯,我不想走。”
谢伯一愣:“为什么?”
谢婉儿看我一眼:“我想和哥哥在这里玩。”
“哥哥学习呢,你在这里乱吵吵不行。”
“不嘛,就玩一会儿。”
没想到,谢婉儿还挺固执。
谢大嘴似乎还有什么事,看了看表说:“好吧,你玩一会儿,就自己回去吧。我得去潘坡一趟。”
“谢谢伯伯。伯伯你真好,比我爸爸好多了。”
“丫头,你这张小嘴儿都把你大伯的心给糊住了!听话,不许在这里捣乱啊!”谢大嘴又扭头看着我:“土坤,谢婉儿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管好她!”
没等我回答,谢大嘴已经走了。
谢婉儿挨个儿拉开那些衣柜,好奇地问:“这么多矮柜子做什么用?”
我阻目她说:“供来洗澡的人放衣服用。你莫都打开了。”
更衣室的墙上贴着字画和标语。“自力更生,艰苦奋头”、“抓革命,促生产”,谢婉儿念了几条,自己先咯咯笑了:“真是有意思,人们来洗澡,还要看这些东西。洗澡还怎么自力更生,促生产呢?!”
谢婉儿看到我手边的书,跑过来想要翻。我怕她看到我的日记本,先拿到手中。她看了看我正在阅读的巴尔扎克的小说,摇了摇头:“这么厚的书,谁有时间看呢?”又扭头问我:“你觉得好看吗?!”
“一般吧。”我说,心里希望她早些离开。我看墙上的时针,还不到两点半。如果她一直在这里呆下去,我怎么去看柳红呢?!
但我不能赶她走。
谢婉儿又跑进浴室里,这里瞧一瞧,那里摸一摸。“那么多人全都光着身子在一起洗澡,想一想都觉得挺好玩的。”
我跟到浴室,一时不知如何与这个自来熟的小女孩打交道。
“你也在这里洗澡吗?你家里面没有浴缸吗?”谢婉儿问,没等我回答,忽然又想起什么:“我明白了,我伯伯说你家就住在这旁边。坤哥哥,我能到你家看看吗?”
尽管我心里一直在想着柳红,猜想着她今天会不会在下午四点出现在冰棍房门口。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个精灵般的谢婉儿。只好锁了澡堂的门带着她来到我家。爸爸可能到服务公司去了,妈妈临时在工厂里找了一份工作,也不在家。弟弟又不知道跑到那里玩去了,屋里没有一个人。
“好简陋,不过,比我伯伯家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要大很多。天啊,这里还有一个大锅炉,哇!好大好高的锅炉啊。洗澡堂的水都是这个锅炉烧的吗?”谢婉儿一脑子都是好奇的问题。
“不,这个锅炉早就不用了。”
“我能钻进去吗?像孙悟空钻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
谢婉儿挑开弟弟住的小屋门帘问:“这是你的房间吗?好小啊,只能放一张床,一张桌子。”
我说:“不是,我的在阁楼上。”说出这句话,我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告诉这个不安份的丫头呢。
“阁楼?在哪里?”谢婉儿扭头惊喜地望着我。
我用手指了指铁扶梯。谢婉儿顺着铁扶梯的方向,抬头,发现了开在墙上的门。“哇赛,好高。我要上去看一看。”谢婉儿说着便奔过去。
推开门,谢婉儿站在门口向下看了看,又惊道:“哇塞,好别致嗳,我从来没有攀着铁梯进房间的。坤哥哥,如果早上起床,迷迷糊糊拉开门就往外走,岂不一脚踩空摔伤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能加备小心了。”
谢婉儿在我的阁楼里双眼放光,左寻右瞧。然后一屁股坐在我那超大的双人床上,小手碰到了书桌抽屉那把锁。“这抽屉里有什么?还要保密!”
我有些尴尬,说:“没什么。”
“没什么还上锁?!不想让别人知道吧?”谢婉儿大眼瞧着我,忽然咯咯笑了:“我知道,你有秘密,就像我的姐姐,她也有一把锁,不知道抽屉里有什么,从来不让我看。有一次我刚偷偷拉开她的抽屉,却被她撞见了,她窜上来就要打我!吓得我抱头鼠窜。”
我苦笑,这个小丫头嘴够快的,我真得提防着她。
谢婉儿蹦蹦跳跳一刻也不安分,很快对阁楼的新鲜劲又过去了。“坤哥哥,我们出去玩好吗?”
我不知道能带她到哪里去,就说:“你该回去了,你伯伯会等着急的。”
“他才不会呢,我都是大孩子了,这里又没有狼,有狼我也不怕,不是还有你的吗?”
谢婉儿出了我家的门,左拐,绕到我家屋后,跨上水泥台阶,她会不会还要去澡堂。
在两个高高的水塔旁,谢婉儿站住了,透过屋脊向远处看,澡堂东北面,不远就是山坡:“坤哥哥,我们去山上玩,好吧?”
我不想陪她玩,但谢大嘴把她交给了我,如果她一个人上山,出了意外怎么办?我得保证她的安全,于时只好点点头。谢婉儿灵巧地在前面跑,我在后面紧跟。经过冰棍房的售卖窗口,我暗想,今天恐怕不能看柳红了,她会来吗?
过食堂大门,再往前走,再过一道狭窄的铺着石板桥的水沟,就到了山角下。平原的孩子喜爱大山,出生成长于大城市的谢婉儿同样喜爱大山,她就像一头小鹿在山坡上奔跑跳跃,有两次差一点摔倒。
我掂记着看柳红,心不在蔫地陪她玩,竟然被她瞧了出来。“坤哥哥,你有心事。”
“我?你怎么知道?!”
谢婉儿眼珠一转说:“我猜的,我能变成一只小飞虫钻进你的心里。”
“好了,我们回去吧,你看太阳像火炉似的,你不觉得热吗?”
此时,谢婉儿早已满头大汗,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了。
在我的催促下,谢婉儿才恋恋不舍地下山。出乎我的意外,她并不马上回家,而是要跟着我去澡堂。
澡堂更衣室墙上的钟表指向了三点半。沥青水泥马路上已经可以看到提早来等着食堂开门的人。疯跑过后的谢婉儿直奔浴室。她拧开喷头,水立即哗哗流出来。
我有些急了,问:“你要做什么?!别在这里玩水。”
“我试一试水温不温。”谢婉儿诡异地一笑。
“没有热水了。”我过去要关喷头,却被谢婉儿一把拦住:“你骗我,刚才我大伯在时就试过,水是温的。你瞧,水变温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我无法猜透这个精灵鬼怪的女孩的心。
“我想洗澡。刚才在半山坡跑了一身汗,我要洗个澡还不行吗?”这时,谢婉儿才说出她的目的。
“不行,你不能在这里洗澡。这是男澡堂。”我试图阻拦。
“我在这里洗,就变成了女澡堂。你可以到更衣室去。不许偷看!”谢婉儿把我推出浴室的门,砰地关上,又忽地拉开:“坤哥哥,给我找一条干净毛巾,快一点啊!最好还有一块香皂!”
爸爸专门放毛巾的柜子上着锁,我没有钥匙。我只好把我经常用的毛巾和香皂给她。隔着门我大声问:“没有新毛巾,我的毛巾你用吗?”
“没关系,给我吧。”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一条丰满白皙的胳膊伸出来,我猜她已经脱了衣服,喷头哗哗的水声传过来。
砰!浴室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的心忽地一颤,有些懊恼地走向更衣室的穿衣镜这边。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青涩的脸,眼角眉稍带着一丝怒气。我长长地舒一口胸中闷气,我真的很笨,连一个小女孩都管不好。
我紧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出来。我竟然忽视了这个叫谢婉儿的真正城里女孩,白皙的皮肤,闪亮的大眼睛,脸蛋圆圆,带着一股无法掩藏的乳奶气和少女肥。现在,她就在浴室里,在淋浴下面沐浴。
女孩子的裸体是什么样?沐浴中的女孩又是什么样?!一股冲动让我忽地转过身,慢慢地向更衣室的门走去。我知道更衣室的门很早就有问题,一般无法关得很严,既使关严了,门上面也有两条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浴室里面的情况。
五米,四米,三米,我离浴室的门越来越近。我越来越清晰地听到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哗冲洗声。
还有二米,一米。那门虽然是关严的,但门上的缝隙清晰可见。
还有一步之遥,只要我向前走一步,伏下身,就能透过门缝看到里面。
“不,你不能这样,这是犯罪!”一个声音突然在我心中响起。
“你是流氓,色鬼,大坏蛋!”
我突然止住脚。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我决然转回身,轻轻地迅疾离开了浴室的门——离开那扇对于我来说就像地狱的门。
我恢复了正常的自己,抬头看四周,阳光正从窗外照进来。墙上的时钟发出轻微的响起,滴答,滴答!我猛然想起看柳红来,我差一点忘了这件事情。我扭头看向浴室的方向,哗哗的水声还在,谢婉儿一时也不会出来。我迅疾转身向售票的小屋跑过来。
冰棍房的售卖窗口外站着两个女孩,但依然没有柳红。失望的阴云再次蒙上我的心。别灰心,再等一等。我鼓励自己。那两个女孩走了,又跑过来一个男孩两个女孩,他们买了冰棍后也离开了。
空荡荡的冰棍房窗外静下来。
我专注地像蛇一样潜伏在售票窗口后面,以至忘掉了浴室里的谢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