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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说过我还回会来的,这边有阳光,有小河,有青草,还有死心塌地跟着我的你。老头子,我想你了——”玉女巫说着,朝土老根勾了勾手,转身朝东屋里走。
土老根如中魔法一般,涎笑着亦步亦趋跟过去。
黑皮狗突然往前一窜,拦在土老根面前,冲着玉女巫激烈地吠吠,好像要阻止土老根进屋。
玉女巫扭回身,对着黑皮狗轻轻一弹枯枝般的手指。一粒无形的弹丸击中黑毛狗的嘴,“呲啦”一声,黑皮狗的嘴唇上冒出一缕青烟,一股焦糊味道弥漫开来。黑皮狗的嘴如遇到硫酸一般,迅速溃烂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洞。
黑皮狗仿佛被大赤蜂蜇了一下,纵身跳起,哀叫着窜出堂屋。
……在东屋紧靠北墙的一张双人床上,有一个模糊的女人的身影,赤裸着上身,松驰的双乳如两个被吸干的瘪吊袋,随着激烈的运动而晃荡着,她的下身仅穿一件大花裤头。她的双腿叉开,骑在一个人的身上,双手用力摁压着那个人身上的被褥。这个女人的身下,被压在被褥下面的是一个男人,下身的被子因为被脚拼命踢蹬,已歪在一边,可以看到一双枯瘦的长着厚厚汗毛的老腿。而女人双手紧压的部位,正是那个男人的脸部、嘴部。
一切都在无声而激烈地进行,强暴与反强暴,杀戮与抗争,就像一个打足了氢气而充满张力的气球,在这个房间里迅速膨胀着、膨胀着……HA——YA——KU——混和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发自胸腔或喉咙的声音,让人根根汗毛倒立起来。
在东屋的窗外,黑皮狗仍在冲着屋里狂吠着,它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的泪水。
由远而近,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HA——YA——KU——混和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停止。
黑皮狗也突然停止吠吠。它扭回头,看到一辆似曾相识的车停在院门外,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黑皮狗如遇到救星一般,掉转头亲热地迎上去,口里发出轻微的吠鸣。
“瞧,这狗好记性啊,咱们来过一次,它就记住了。”土坤轻轻扶了扶黑皮狗的脑袋。来到堂屋虚掩的门前“砰、砰、砰”敲门。
黑皮狗屏住呼吸,静待里面的回应。
“门没拴,进来吧。”东屋里响起一个冷冷的干涩的声音。
土坤和阿萍推开堂屋虚掩的门,堂屋里却没有人,那杆旱烟袋掉在歪倒的小板凳旁边。旱烟袋锅里有火明明灭灭。土坤明明是听到有人在回话的,他把目光盯在东屋的门口。一步一步走过去。“三爷,在家吗?”
阿萍伸手想拉土坤一把,但并没有拉住他。
土坤看到,土老根从宽大的双人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把脏兮兮的薄被单子扯在一旁,提了提已经快掉下来的大黑裤头。然后下了床,站在床边,仔细地紧紧系了系自己的麻绳裤带。“你,你们来了!”土老根似乎刚睡醒一般,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往外走。
来到堂屋,土坤发现土老根汗流夹被,眼珠子红得骇人。“三爷,咋出这么多汗?是不是病了?”
“没,啥事你们?”土老根把小板凳扶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旱烟袋,放进嘴里贪婪地抽了两口,浓浓辣辣的烟草味道从他的嘴里散出来,弥漫在堂屋里。黑皮狗扑上去,用鼻子在土老根的腿上、脚上闻了又闻,身子在他的两腿间窜来窜去,嘴里发出委屈的吠叫。
“这只狗好记性,还记得我们。”土坤伏身去抚摸狗的脑袋,蓦然发现黑毛狗上嘴唇有一块奇怪的烂圆洞儿,白肉和血丝令人感到发惨。土坤心痛地问:“三爷,这狗的上嘴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