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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村人早已接到通知,乞雨的人终于回来了,但是在苟家庄遇到了截雨的,双方展开了血战,各有伤亡。好在大伙儿拼死保护神水桶,黑龙潭的神水一滴没露被请回来。
就有人张落着在村头十字坡搭起神台,抬来枣木方桌,供神的大馒头、烤猪头、神香、神纸等早已准备就续。有懂得礼数的先口口相传给未的男女老少们,神水临门,无论谁家发生天大的事,不许哭嚎,未村女人们一律站在二十开外,不许接近神台。
这边安排妥当,那边乞雨队伍已过了奶子沟,娘娘滩,说话就到了未村的十字坡。
村长未银贵腿上扎着一块破布,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与村里的领头人作了礼,简单交待两句。然后,未银贵站在高坡上,一声长啸,口里念念有词:
呜呜怪怪神,路路通通天,今日到家门,降雨赐福来。莫道破庙小,莫怪神龛矮,多赐多添福,永世不忘怀。恩义在天地,神灵八尺外,乞雨乞诚意,万望莫多怪……
唱毕,锣鼓宣天,惊天动地。锣鼓声里,未健林等人将神水洞抬了起来,端端正正地放在神台之上。未银贵、未满屯等全村老少爷们,包括三二岁正吃奶的“带把儿”的小爷们,一并跪下来,行过三拜九叩礼。女人们也远远地俯首垂眉,心中默默乞福。
随后,十几个个受伤的或断了腿,或被砍了胳膊,或脑门上被击个窟窿的,被引至前排。未满屯将未四富也抱到了前面。未银贵又说了些感谢为乞雨做出牺牲的未村人的话,这时候有看到自己丈夫或儿子受伤的女人就想往前拥有,被男人们有力的臂膀给拦了回去。
未银贵一抬手,锣鼓锁纳声全部嘎然而止。
未银贵走到未满屯面前说:郎中大哥,这神水就由你来引吧。
未满屯也没有推让。先洗脸净手,从怀里抽出七星软鞭,向天施一礼,大叫:郎中这里礼去了,盼老天爷开恩,赐神水于我未村吧。
说完,未满屯箭步上前,离神水桶的一米开外,只见他七星软鞭一扬,半空里传来叭的一声脆响。人们好像并没看到鞭子劈在神水桶上,未满屯已将软鞭收起,裹于腰腹。大伙儿正诧异,就听“咔嚓”一声,神水桶从中间一分两半,满满一桶神水洒在了未村村口。
小伙子们一拥而上,将神桌上的供品哄抢起来。未银贵用牛刀割了一块猪脸递给未满屯,说:给四富,让他尝一尝。未满屯接过来。
这时候,女人们可以围拢过来,或看自己的男人,或瞧自己的儿子。有忍不住刚要嚎啕的,被男人一瞪眼或一声轻轻的呵斥,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处。未老太、四富女人和大然,三贵,五宝等围聚到四富身边。四富女人见丈夫幅惨样,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未满屯轻轻咳嗽一声说:人又没有死,都回家去再说吧。说罢,自己伏了身,抱起依旧晕迷着的四富径直往老宅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