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12月《男人装》封面 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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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男:狂野天真
监制:陈俊锋
摄影:尹超
服装:陈力铭
造型:君君
文字:汪洋
执行编辑:林琳
编辑助理:思远、镜橦
摄影助理:小白
服装助理:霍雨、田泽瑞
场地提供:愚公移山
灯光提供:时代联盟摄影棚
有一种女人,她站在你面前就像翻阅你脑海里的电影片断那样,不断暗合和重复演习你的所思所想。如果她能够用刀锋一样雪亮的语言表述出来,并且自豪地大笑,让你用浮动的情绪陪伴她在回忆里翻滚,如果她能以安宁的情绪释放狂野,并且对自己所释放的气息了如指掌,如果她的前半生跟电影结缘,如果她从5岁开始就布置一个从一而终的童话,如果把这些句子摆成一个倒金字塔。
余男。就像这个名字。不会被重复。
(F=《男人装》 余=余男)
F:你面对镜头时那种“凶狠”的投入,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余:我就是要让“情色”布满整个画面。
F:包括在拍摄前期,你也从未表现过对“尺度”的担忧。
余:尺度之说,不再与穿多穿少,在于你传达出的意思。翘着屁股、挺着胸,回头对着镜头凄然一笑,这不是我想要的。
F:作为捧哏,我只能问您想要是什么?
余:呵呵,我觉得有对抗性的东西是好的,不能被征服的性感才是性感的最高状态。
F:如果咱们继续保持学院派的谈话方式,相信读者能睡过去几次,而且睡眠质量超好。
余:那说点什么?
F:说你,你这个人,你的成长经历。
余:我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从小被虚拟的优越感笼罩着。
F:从您一水儿的普通话我能看出这一点,部队大院——应该是王朔讲述的那种?
余:没有经历更早的大院状态,姜文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更准确一些。我的爷爷和爸爸都是海军。我在从小生长在北京,12岁的时候去了大连生活了7年,高中毕业以后又回到北京,考取了北京的电影学院表演系。
F:你的生活轨迹就是《归去来兮辞》。(余:哈哈)其实你还是笼罩在相对神秘的氛围下的一名电影演员,因为你的生活本身就很有传奇色彩。
余:你指什么?
F:拿了好几个影后的头衔,现在坐在这里居然没有遭到围观。
余:那是因为我不跟商业挂钩。影后,是一个别人给予的头衔,它不过是一个专业性名词。它可能代表了别人对你在专业领域内的一个认可。如果想大红大紫——我可以每次出席活动的时候少穿一点,或者勾搭一个已婚的男人,拍照时神神秘秘跟人窃窃私语——我不需要这么做,因为我很有信心。我不急。
F:你为什么在做事,名誉、声望,金钱?
余:我只是在为电影工作。如果是为了金钱、名声,那我也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者罢了,你说呢?
F:你拿钱组建了一个教育基金,为什么?
余:很难回答为什么,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刚好有这个钱罢了。我不过是感觉自己什么都有,生活很满,爱情很满,不需要其他奢华的东西来填补了。
F:很“满”?
余:很饱满啊。很充实。
F: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从来就没“满”过。
余:呵呵,好吧。
F:据说你上学的时候经常跟老师争执,是不是说明你从来就很“非常规”?
余:我觉得我很常规,是别人的性格不常规。每一次上表演课的时候老师就会对我的表演提出质疑,原因是我跟其他同学做出的反应不一样。老师觉得悲伤就是这样,高兴就是这样——可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即使是对同一件事每个人也有会产生不同的反应,尤其是表演。
F:你以后可以去做老师,把所能见到的范围之内的“实话”告诉学生们。
余:呵呵,恐怕我不适合教书吧。我一贯是如果拿不了前三名,就罢考。“余男,27分!”老师批评我的话特有意思,“你知道每一个人都在进步吗?谁谁上次得13分,这次得了29分!”
F:做不到极致就放弃,你还真极端。
余:嗯,而且念书的时候我是情绪化的人。个性比较极端。现在回想起来,跟家庭教育的整体氛围有关。考试成绩不好数学老师请家长,在她用非常夸张的语气和动作向我妈叙述了我的光辉事迹之后,我妈频频点头。出门以后我妈学着老师的动作哈哈大笑——这就是我经历的家教方式。
F:把老师当礼拜天过了。我想这是一种自信的表现,没有谁能比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子女了,你妈有这个把握。
余:其实那时跟妈妈的关系特别不好。她是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人,但性格粗暴,从小对我说打就打;如今,我接某个电话说话随意到你不会认为那是我妈妈,这种关系的缓和可能与如今异地相处有关。
F:你妈揍你是因为你早恋?
余:人17、8岁的时候谁不想谈恋爱?
F: 我不。老师说那不健康。
余:我看是老师不健康。到了谈恋爱的年龄正常谈恋爱总比自己在小屋里那个那个健康,总比老师盯着女学生的胸部健康,比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抡书包互打健康。
F:嗯,男人装编辑都体检合格了,我们都很健康。
余:我觉得吧,在每一个年龄段,忠于自己的感觉去做事,这才是健康的。
F: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讲里了……
余:你说什么?
F:咳,我是说,你年少的时候就想法蛮多的。
余:5岁时,我曾经想,如果我有一个男朋友,如果他将来背叛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他!
F:……
余:如今我还真是这么做的。
F:心理有个童话般的东西,从一而终。
余:你怎么把我的台词说了。
F:我超自然……5岁的小孩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余:我还记得那天我在幼儿园,所有的小朋友都在睡觉,我跟老师说,我想去荡秋千。老师问为什么,我说“我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她看了看我,很神奇地同意了。于是院子里只有我一个小朋友,在秋千上荡来荡去。那天,我想到了男朋友这件事。
F:你分析过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吗?
余:是一个小孩的自我保护。我从小就特没安全感,跟奶奶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哭,怕离开奶奶。特别怕失去。如果我预见到有一天要受伤害,那我会先给自己设一道“障碍”,我会告诉自己,“我没事,我有准备。”
F:三岁的时候,我很忧郁,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余:丢到现在,河也差不多截流了。
F:你的浪漫触觉很迟钝嘛!
余:我对99朵玫瑰这样的浪漫没办法动心,如果有男人对我说,我想带你去海边吹吹风,我会觉得他是想让我觉得他浪漫,而不是自身就很浪漫。如果他说,我们一起去草原看星星……
F:你会说去动物园看狒狒好了,我知道。
余:哈哈哈,掌握得真快。
F:其实从你提到草原,看得出你的心还是系着《图雅的婚事》这个电影。
余:嗯,这毕竟是我在时间和感情上投入最多的一部戏。以前,我不相信演员会从一个角色当中无法走出来。可以电影的最后一场,所有的演职人员都离开了,我穿着袍子坐在帐篷里,心说,你们都走了,把我放在帐篷里,我也可以在这生活。
F:现在你坐在这,恍如隔世?
余:嗯。有天我在夜店跟几个朋友一起玩,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立马冲了出去。蹲在地上,那边是在戏里演我儿子的小男孩,他说,“妈妈,我在跟同学一起写作业……”挂了电话,我站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件事情对我是这么的重要。
F: 你的朋友肯定都在旁边窃窃私语,“她有事儿……”
余:是啊。拍电影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为了这么一种感受,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是说真的!
F:我在想,你这样的姑娘的恋爱一定是非常简单纯洁的。
余:你是说从前?
F:你可以从以前说起。
余:我认识过一个大哥哥。女孩们在玩沙子,他会骑着自行车,呼啦啦地从旁边蹬过去,大声喊,“余男——”;或者在放学路上拦住我,说,有男孩跟你说过你长的好玩吗?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长的,特好玩!
F:这人老想玩别人……
余:……,有一天我洗完澡,包个浴袍,站在二楼的窗口。忽然看到从窗口探出一个脑袋:“晚上一起看电影吗?”我当时吓了一跳,二楼啊,他从排水管道上硬爬上来的!
F:你那么爱电影,肯定去了。
余:没有。我说你再不下去我告诉奶奶。
F:后来呢?
余: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城市几年。再回来的时候,就在我们小时候玩沙子的同一个位置,同一种情形,一个男生——那时候他已经是高中生了,呼啦啦骑车过去,突然一个急刹闸,他歪着头看了我几秒钟:“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吗?我记得你——余男!”
F:真是美好的回忆……大学生活是怎么过的?
余:说出来也许你都不信。
F:看书、看电影。
余:其他时间肯定在拉片室。
F:你当年北影的同学如今有没有特别出色的?
余:不是很清楚。因为同学又是同行的时候,不是你进就是我退……
F:总之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余:哈哈哈哈。你说得怎么这么逗呢!
F:你跟王全安导演合作了11年,恋爱谈了11年,认识的方式又很特别。
余:他来学校选演员,路过我们班,当时我正在跟老师争论一件事。他饶有兴致看完我激昂的陈词,跟老师说,我就把这个“最有问题的”带走吧。
F: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的感情在经历了11年的风雨之后最近有一些波折。有什么打算?
余:过去是在一个鸡蛋壳的保护下生活。这次的恋爱,谈得很饱,谈得很透。现在一下子冷静了,就像重新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
F:鸡蛋壳也很脆弱啊。
余:有的人连鸡蛋壳还没有呢!
F:“你是不是对男人特失望”——肯定有人会这么问。
余:嗯。如果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还是自私,还是想跟男人要什么。感情上的伤害,是正常的。毕竟你们一起,曾经那么相爱过,那么快乐过。
F:有没有留在你脑海里的记忆碎片。
余:我记得,跟他逛商场,通道两旁是落地的大镜子。我逛我的,他逛他的。我再次走回他身旁的时候,他说,我刚才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女人,她就是我一生所要追求的完美形象。走近一看,是你。
F:王老师还是很有一套的……
余:哈哈哈哈,真是的,还王老师。
F:以后呢,以后有什么样的打算?
余:希望自己越来越实在,越来越真诚,越来越脱掉那种掩饰的东西。
F:那就从这开始吧,从《男人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