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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海有夹BAND
(2005-11-28 18:02:16)
他们是生存在后海酒吧的一支COPY乐队，像这种六人组的大BAND，在后海只有可数的三个……
不管是老北京，还是移民过来的新北京，好扎堆的习惯总是改不了。以前自认为有点品位的人都好往三里屯南街扎，因为那片地界的大部分酒吧有“真唱表演”，如“明大”的菲律宾乐队、“乡摇”的美式乡村民谣以及“芥末坊”的黑人乐队，既然酒水和北街一个价钱，谁不乐意往热闹有乐的地方混呢？
北京酒吧的驻场乐队总不愁有观众捧场，三里屯落寞了，酒吧动物们趁机转移了新阵地，一猛子扎到了这片比三里屯更京味儿的风水宝地。在这儿，酒吧乐队们又有了新地盘，他们给后海的夜晚带来了些娱乐色彩。
这晚，我跟踪了一支叫“火柴盒”的酒吧乐队，不妨来了解幌滤堑淖こ睢?BR>
唱得“像”才是硬道理
与其说“火柴盒”是个乐队，不如管他们叫小型演出团更确切。“火柴盒”一共六个人，乐手四人外加一男一女两个歌手，他们不搞原创，只COPY翻唱各种流行歌曲。
晚上九点多到指定的演出地点“朝酒晚舞”时，酒吧里还比较冷清，除了一桌正在拼“克罗娜”的来客之外，满眼只见服务生们在四处转悠，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Beyond的演出现场DVD，为的是招揽路人。舞台很小，仅供六个人立足，而且设计得比较平面，与前面的客坐相距不到半米远，这点让乐队成员有些不爽。
匆匆调试好音响后，乐队按时开演。音乐一起，酒吧顿时显得很热闹，尤其男女主唱都属于翻唱高手，熟悉的流行歌曲自然是招揽观众的最好广告，不一会工夫空着的桌子就陆续坐满了人，看样子还真是奔看演出来的。有几个小姑娘特意坐到了歌手眼皮底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一脸的好兴致。当男歌手来了段网络歌曲大联唱时，场内竟然出现了演唱会般的火暴场面，有人拿出相机为歌手拍照，还有人一高兴再叫了三瓶红酒，更多的人跟着歌手一起唱“两只蝴蝶”，仿佛台上站的分明就是当红的歌星。
演出将结束时，来了一对男女，两人坐在角落要了一筐爆米花，当男女歌手唱起莫文蔚和张洪量的《广岛之恋》时，女孩子紧紧地拉着恋人的手，一个劲儿地推荐：这个歌好听极了，真的，快听！三首歌之后，爆米花纹丝未动，两人已经离开了酒吧，他们是专门来听歌的，哪怕站在台上的不是原创者。
说实话，酒吧演出之所以能受欢迎，这主要靠得是歌手翻唱模仿的技巧，像“火柴盒”的男歌手能把杨坤的嘶哑唱法模仿得惟妙惟肖，女歌手一个人演唱的“Superstar”竟能唱出三个人的感觉，他们无疑是酒吧里的超级男女声。
在酒吧表演是容不得对某首歌持不屑态度，乐队在这点上很被动，也别无选择。像“火柴盒”也有自己的创作歌曲，但在酒吧没有机会演唱。这里只认翻唱，不管是刀郎的歌还是“老鼠大米”，只要唱得“像”就不怕观众不买帐。
COPY就是工作
像这种六人组的大BAND，在后海只有可数的三个，所以他们的演出日程还不太固定，哪个酒吧需要就奔哪去。贝司手姚子说，关键是小酒吧养不起，能请得起大BAND的都是有场地条件和些经济实力的大型酒吧。
乐队每星期大约能演三、四场，每晚驻场分别要按时间出场四次，总共要表演四个多小时，平均每人每场收入在200元左右。整场下来确实很辛苦，歌手在演唱过程中还要扮演综艺主持人的角色，不时调侃幽默一把，为的是调动现场气氛。“其实，说话要比唱歌费嗓子，要是音响差点就更难受了。”女歌手林琳一晚上要唱二十多首歌，她说，酒吧歌手的舞台经验要丰富些，像田震、那英这些大牌歌星也是在酒吧锻炼出来的。
在乐队休息的间歇，他们坐在一起认真地讨论着排练计划，哪首歌北京正流行乐队得赶快编排，哪种形式的演唱能带动观众情绪，这些都需要尽快落实。如何让酒吧人气更旺、演出更火暴，这似乎成了酒吧乐队的重任，所以容不得一点马虎。
记得歌手林琳在无意中说过一句：“酒吧干多了也烦！”这是实话，酒吧歌手很容易走向一个极端———总翻唱别人的东西，久而久之自己的特点就被消磨了。酒吧演出对他们来说仅仅是生存的手段，究竟能在这个舞台干多久谁也没想过。
现实像个石头
北京是音乐人才云集的地方，只要从事音乐行当的都带有艺术人的清高，既然奔着梦想而来，谁都想在这混个位置。但梦想与现实总有距离，在生活压力面前，北京的乐队被自觉地划分成了两部分，一些人依旧苦苦坚守着理想，为原创音乐“守身如玉”，而另一些则选择了“干COPY”这条生存之路。
“火柴盒”的六个人都曾经搞过原创音乐，女歌手林琳来自福建，是典型的北漂族中的一员，做过电视编导、主持人，也与唱片公司签过约录制了不少影视、广告插曲，尽管她表示“唱酒吧也是玩儿”，但我明白，这是不得已的选择，毕竟不是每一个歌手都有走红的运气。
乐队的几位成员以前都在摇滚乐队里挣扎过，姚子曾是某摇滚乐队的贝司手，没钱的日子让他不堪回首：“那时候兜里经常身无分文，别看表面上大家一心搞音乐，其实乐手之间矛盾分歧很大，那都是因为没有经济来源闹的，一旦没了自信摇滚乐就成了幌子……”自从做了COPY乐队之后，姚子的物质生活有了保障，每月有了相当于白领的收入，但同时也放弃了做原创音乐的激情。当然，这是个因人而异的话题，每个乐手价值观各有不同，在音乐态度上有所差异也是很难免。像姚子现在终于拥有了一把做工精致的万元贝司，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在和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我也留意到，他们谈论的话题比较简单，和那些爱思考的热血摇滚们有些不同。这或许正应了崔健了那句歌词——现实像个石头，精神像个蛋，石头虽然坚硬，可蛋才是生命 。
文、摄/苏醒（娱乐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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