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最忆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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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跨进秋天的门槛,可岭南的九月,还依然散发着炙人的热气。
由于工作的关系,这个岭南都市的大小镇区都留下过我的足迹。不知是这片岭南的土地不适宜种桂花树,还是自己没曾用心留意过,总之,我很少在这个繁华的都市看到过桂花树,更不用说那丝丝缕缕沁人心肺的桂花馨香了。
“金桂树,开金花;银桂树,开银花;开金花,开银花;秋风吹,香万家。”记得孩提时代的故乡,曾有过一大片的桂花林,每到农历八月的某个时候,整个村庄的空气中都浸润着桂花香味,每晚的睡梦中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而每到那个桂花飘香的时节,我就会经常往爷爷住的地方跑,因为在爷爷那里,可以吃到桂花汤圆。给我夹了几个汤圆后,爷爷就坐在一旁“吧嗒、吧嗒”抽旱烟,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爷爷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记得那时没吃完汤圆,就会问他老人家:汤圆为什么很香甜?爷爷总故作嗔怪地说:“你这娃呀,老没记性,桂花糖啊。”
桂花糖,一个带着美丽花香的名字。后来我有幸亲眼看爷爷做过一回。只见爷爷先把摘来的桂花一片一片挑拣干净,在小陶瓷坛里薄薄地铺上一层,然后在铺好的桂花上撒一层细细的白糖,接着白糖上面再铺一层桂花,就这样一层白糖一层桂花,直到把小坛子铺满。然后用东西密封盖好,在阴凉处存放。一段时间后,桂花糖就出世了:很甜,带着桂花的香味。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平日里一向豪爽的爷爷,竟然还有这么细心柔情的一面:小心翼翼地侍弄那一片一片娇小的桂花。只是今天,我再也吃不到那样香甜可口的桂花汤圆了,因为那个会做桂花糖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飘满桂花香的世界。
因了桂花的香,想起了如果用桂花泡茶,也许会满口生香。可因为那时我太小,而树又太高,我爬不上。于是就鼓动几个想喝香喷喷的桂花茶的小伙伴,一起抱住桂花树死命地摇啊摇啊,一会,便有桂花片片飘落。只不过,儿时那桂花茶的味道,对于已经离开故乡很多年的我来说,已经非常遥远了,被稀释淡薄在流浪奔波的岁月中。
幸好,在这个远离故乡的岭南城市,除了工业特别繁荣,吃的也特别昌盛,八大菜系外加港式早点,你都能吃到。虽然这里没有桂花汤圆,也没有桂花茶,却有精致的桂花糕;而且因为职业的关系,我经常能品尝到异乡的桂花糕。
有一天忽然想,如果能在千里之外的他乡,吃到用故乡桂花做成的桂花糕,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而对于这些桂花和我来说,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吧。虽然知道这只是一种妄想,但我还是会经常这么遐想。可能是独在异乡久了,怀乡心切吧。
“梦里花落知多少”,那轻盈娇小的桂花儿,浅淡的花色,如今纷繁地开在我梦里,袅袅幽香,经年不散。(文/宏尘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