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善
(2010-07-26 17:10:45)日 行 一 善
少时读朱铣《声律启蒙》,搞不清为何一篇短文,竟有如此多文字提及扇子。“舞衫裁异锦,歌扇剪香罗”;“长歌挥素扇,沉醉脱乌纱”;“明月停时扇影低,彩云去后箫声远”;“扇开雉尾,香霭螭头”;“余花弄影随歌扇,飞絮团风著舞衫”,依当时乡下农村的生活境况,想大了头,扇就是扇而已,无非麦秸扇、蒲草扇。根本不知一把扇子竟有千变万化之态。更不知扇因人而异,已是一种格式化符号标签。诸葛孔明纶巾羽扇;济公破衣烂扇,拿错了扇子,是很无厘头的事情。每每想起少时想像某男如唐伯虎老兄拿一把麦秸扇去点秋香;某女如柳姬小姐执一柄蒲草扇去扑流萤,便要大笑一阵。
正因如此,在众多的书法表现形式中,我对于“扇面书法”有一种特殊的偏好。平日里,与朋友唱酬往来,多有相赠。作为承载书画艺术的载体,扇面早已脱离原有的功用而成为一种特殊的艺术表现形式。古往今来,很多经典艺术都是通过这种体裁表达出来的。汉唐以降,文人墨客之间相互赠送扇面蔚为时尚。不仅扇子固化为才子们的贴身道具,由此衍生出了扇袋、扇坠等可以把玩、但又相当考究的小玩意。二八红粉佳人送给如意小 郎君一只绣花扇袋,其意义何等深远?“扇袋”者,“善待”也;先辈留给子嗣一个玉石扇坠,其期许又是何等高妙?希望子孙能“高洁顽强,心存良善”也。
书法不等于技法,技法层面只是“术”的层面,只要肯下功夫,通过不断的临摹、创新,把字写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终究是不难的;但要达到一定的境界,这就不是“术”能解决的问题了。“日形一扇”,日行一善;“日行一善,功德三千”。佛家有言“善念一生,三界震动”,《易》亦云“居善之家必有余庆,居不善之家必有余秧”。人世间的事,看似各不相干,但实际上互为因果,各有关联。如果真的去探究,“书法”又何尝不是“道法”?“形扇”又怎么不可以关乎到“行善”?
日行一善,对自己的伟大期许,对未来的美好祝愿。勿以善小而不为。以扇托心,以心形扇。虽不能整治混乱于天下,终可独善其身于书斋,也可自安矣。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