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东江
在半决赛获胜的时候,兴奋的蔡赟脱掉了球衣,露出了健美身材的同时,也露出了后背上部的一行刺青。在国外运动员身上,刺青很常见。前几天的一场篮球赛中,不记得是哪个国家的运动员了,镜头一闪,运球的右胳膊上就有个很显眼的中文“勉”字。蔡赟此举,不知是否开中国运动员之先河。
蔡赟刺了些什么呢?“FACEOFAD-VERSITY”——直面逆境。原来他是为了明志。有报道说,今年5月18日,中国和韩国在决战汤姆斯杯的比赛中,出战第一双打的蔡赟傅海峰丢掉了中国队在决赛中的唯一一分。同样的事情,在汤姆斯杯归来之后也曾数度上演。于是,蔡赟决定以刺青来明志。明志的方式有许多种,一代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曾经“蓄须明志”,小巨人姚明在上届雅典奥运会时也发誓男篮不进八强就半年不剃胡子。不过我们听得最多的还是削发明志。中国男排的队员们在入进驻奥运村的时候,就选择了换新发型,以“削发明志”的方式表现力争打好比赛的决心。
古人很爱刺青。感觉上,宋朝达到了高峰。《水浒传》里的好汉,很多都有刺青。典型的如九纹龙史进,“从小不务农业,只爱刺枪使棒。母亲说他不得,呕气死了”,他爸爸“只得随他性子。不知使了多少钱财,投师父教他。又请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身花绣,肩臂胸膛总有九条龙”。再如花和尚鲁智深,避难五台山时有一天忍不住在山下喝完酒,便“把皂直裰褪膊下来,把两只袖子缠在腰里,露出脊背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来”。他所以被叫做花和尚,好酒肉在其次,主要是“因他脊梁上有花绣”。还有浪子燕青,刺了“一身遍体花绣”,漂亮得“若赛锦体,由你是谁,都输与他”。北宋陶谷留下的《清异录》说,“自唐末,无赖男子以箚刺相高”,比刺青;有人甚至“以平生所历郡县、饮酒、蒲博之事,所交妇人姓名、年齿、行第、坊巷、形貌之详,一一标表者”,人们谑称之“针史”。
另一位北宋人士张师正《倦游杂录》记载,荆州有个街卒葛清,比唐末那帮“无赖男子”显然要高雅得多。他是“自颈以下遍刺白居易诗”,而且配上相应的图案。比方白诗有“不是此花偏爱菊”,他就在诗之旁刺“一人持杯临菊丛”;白诗又有“黄夹缬林寒有叶”,则刺“一树上挂缬”,也就是枫叶。如此等等,在葛清全身上下一共有20几处,人们因此把他叫做“白舍人行诗图”。还有一位“易迷”,有一次他叔叔要揍他,一脱衣服,全身刺着字和画,“左膊一树,树下一池水,字曰:‘黄夹缬林寒有叶,碧琉璃水净无波。’”
当然,古代的一些刺青——如南宋“八字军”在面上所刺之“赤心报国,誓杀金贼”之类,也有明志层面的意义,蔡赟则是传承并试图弘扬了。相形之下,女足的姑娘们0:2输给日本,没进四强,有队员居然埋怨是因为足协副主席谢亚龙的到场观战,把他当成“灾星”,就很可笑。她们应当和国人一道,共同认真反思日本女足何以崛起,明智还要加上明志。
2008年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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