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_ 盐汽水

小时候和外公外婆住在一间老瓦房里，院子里很空旷，在下雪天，可以堆好多个雪人。那里有着我所有的童年记忆。

瓦房里空间不大，总是被一家人的欢笑填满。我喜欢在白墙上写写画画，自己当老师，把墙当作黑板，两位“学生”就坐在我面前为我鼓掌。现在想来，那堵墙真的是被小学算术题写得满满当当。

老瓦房临街，从背面的阳台上可以看见小巷的景色。落日余晖，星辰点缀，那些温暖的画面永远属于回不去的童年。外婆常在屋里缝衣服，听母亲说外婆喜欢给她们做裙子。外公总是捧着俄语书，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书上的俄文渐渐被阳光覆盖。我在那座老瓦房里长大，那里有美好的童年时光。

后来，我去了大城市，听说瓦房已经被卖掉了。过了一年，老房子被拆除了。我忘不了那个地方，它曾经是属于我们的，属于年幼的我，属于头发像方便面一样的外婆，属于爱跳舞、爱小跑的外公。我在那里品尝刚摘下的草莓，在那里把盐撒了一地，在那里敲打经常没信号的黑白电视。我会被窗外的鸟儿叫醒，然后缓慢睁开模糊的双眼，捕捉清晨的阳光。

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和老瓦房一模一样的地方，那个重要的、承载着祖孙情的地方。也许很多年以后，我会安定在某一个地方，朝阳明媚，星河灿烂，就像那间老瓦房。

本文刊于《读者·原创版》第5期杂志，现已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