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走他乡
有的时候我想,干脆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放弃了,背个包包白白!一夜的飞机,醒来就是另一个世界,什么都不一样了,一个孤独的小岛上一群善良且宽容的人们,不问你的过去也不管你的将来,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这样,我在这个小岛上重新开始。
可也就只是想,想想而已。大伙谁没这样想过呢,想一下笑笑就算了。
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邂逅一个陌生而可爱的人,这里依旧可爱的人怎么办?妈妈爸爸谁照顾?工作呢?毛球饿了谁喂它?我们身体里承载了太多委托、希望、责任、爱。一走了之?太自私了吧。
我愿意幻想一些做不到的事情,就像喜欢和不同于我的人交往,看人家从容的做我一生都没有勇气做的事,仿佛是自己已经改变了一样的新奇和放肆。其实,我只是我,我每天一样的醒来,站在窗口张望,我擦地、收拾房间、看邮箱、写字,听音乐、工作。我会把飞翔、离开、冲动的写进歌里,人依旧站在原地,面对该面对的承担该承担的,我克服困难,面朝阳光。
这未尝不是一种自由。不一定非要到一个他们伸手也不能触及的地方才叫自由,是吧。
2001年的暑假,我自顾自的跑去了云南,本来是想去新疆的,是在机场买票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我盲目的在昆明大街上闲逛了两天,认识了一个西安去的女孩,刚失恋,来散心,然后我们决定一起去西双版纳。女孩比我大两岁,有一把很漂亮的直头发,手里总是紧紧的抓着电话,可并不开机。版纳美极了,让人恍惚,仿佛置身在一副重彩的油画里,自己也是画中会动的风景。女孩话不多,眼睛看着车窗外,一个表情久久不变。我知道她看到的美好还不能冲淡她心里的伤感,就拍拍她,冲她微笑。她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我说可能是想用游荡来让自己怀念一下平静的生活以便于日后好好珍惜。她笑我,说我少年老成,我听了觉得很受用,开心的和她合影。
版纳的第四天夜里,我从梦中惊醒,听到她在洗手间里抽噎着讲电话,反复的说不回去,不回去,让对方不要再等了什么的,很倔强的措辞却因为哭的原因说的很柔软,听着让人心疼。我打开台灯看书,想告诉她如果愿意,可以讲给我听,说出来也许比闷在心里好过点。她依旧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借了我的肩膀哭泣,我轻轻的用手梳她的头发,猜着她的心事,后来她哭累了,回到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我也没有问什么,就说晚安。
第二天,我们去看傣家的寨子,就像ICY歌里唱的,大片的bamboo house,少有人走动,安静极了。她忽然说,我打算去下一个地方了。我问她“不回家么?”她摇头,我望着她,“也许,你离开是为了忘记,可在流浪的过程中,我们最多的是想起再想起而并非忘记,是否,回去面对是更好的选择呢?她笑了,又用手揉我的短头发,“小姑娘,你哪来的那么多道理啊,少年老成。”回旅馆后,她打包去丽江,说认识我真好。我送给她我们的合影,和她一起去了机场,她离开后,我买了北京的回程票。
后来,我没有再想起这个女孩,直到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在新疆了,很开心,问我回家以后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更珍惜安稳的生活了,我没有回答她,祝她心情好,后来,我们失去联系。
漂亮的长发女孩,你还好吗?我是那个收起翅膀依旧站在原地的人,前几天我回到了西安,站在下着雨的钟楼广场前忽然想起了你,五年过去,你有没有已经遗忘了当年让你逃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