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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的手机响了。
“一般一般。”陈陈故做谦虚地说。“车什么时候开?”他又问。
“还有几分钟吧,有什么话还不赶紧和小麦说,伊人一去就是三个月呀。”我开玩笑。
陈陈是标准的江苏人,做事都有着江苏人特有的细腻,他是个喜欢幻想的人,他整天说自己是某个王朝的大宅院里的人,他家里的奴仆有数百人,他自己有十几个姨太,老大老二老三不知道是谁,反正小麦是他的十三姨太,我是十六姨太。我们谁也不担心这玩笑会带给我们什么,或者别人会误会什么,或者他会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对他毫无防备,他有他的恋人。我们都知道。
“到了那边好好混,混好了,我们去玩也玩得舒服。”陈陈说。
“要玩就趁早,玩得晚了,三个月一过,我就回来了。”小麦开玩笑。
“你不觉得十三姨太今天很闪吗?”薇儿说。
“鞋子很特别嘛。”陈陈打量了一下。“我喜欢”他又加了一句。
“当然,是我陪她去买的,是名牌,拉巴巴牌的。”薇儿说,她总喜欢把巴巴拉说成拉巴巴。
火车晃动了一下,“天哪,开了吗?”四个人同时尖叫起来。
“不会的,开车前乘务员会报站的!”薇儿说。
四个人没挪地方。继续谈笑风生。
火车又晃动了一下。
“真的开了。”四个人又同时尖叫。
乘务员过来了,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你们怎么还没下车?”
我们顾不上和他争论急忙赶到出口,门已经死死地关上了,而火车正刚刚起步,“你能不能帮我们把车门打开?”我请求着列车员。
“车开了车门是不能再打开的。”
“可是,车速这么慢,我们完全可以下去的。”
“不行的。”
“天哪,多像一场梦啊。”薇儿捂着脸叫起来。
“赶紧补票吧。”列车员催促道。
“不叫我们下车还腆着脸让我们补票。”薇儿白了他一眼,尽管刚刚她还说他长得很像她喜欢的江华。
“最近的一站是什么站?”小麦倒有些冷静地问。
“郑州。”
“天哪,我们要杀到郑州去,有没有搞错。”我狐疑地问,“石家庄或者保定不停吗?”
“这是特快,路上只停几个站。”乘务员扔过一句冷冰冰的话。
“哎,我们这些鲁院的神经质在一起总会搞出点什么事来。”薇儿调侃道,“总是乱七八糟的。”
补票补票,列车员又在催了,可是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人,补了票又能到哪里呢?难不成站一个晚上。“去餐车吧,那儿有空位,有茶水喝有夜宵吃,一位才30块钱。”列车员又说。
不就是想赚餐费嘛!我白了他一眼。
“你们都带钱了吗?”薇儿惊叫,“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带。”
“我这儿有六十多,我哪想到会出这种事。”我摸了摸口袋。
“我这儿也有八十多。”陈陈说。
“多少钱一张票。”我问列车员。
“96。”
“我的天。”
“我这儿有钱呢?”小麦安静地说,“薇儿,记得我把钱装在哪个包里了?”
“你这个笨蛋,在红色的那个皮箱里。”
小麦从床底下拖出红皮箱,数出一千块钱,“差不多来回车费就够了。”
“你呢?”薇儿低声问。
“我还有钱,到了广州我还有卡呢,工资也快开了,放心吧。”
“赶紧补票吧。”催命鬼又在催了。
“又不是不补票,催什么催。”连小麦这么好脾气的人也被他惹火了,“你们列车员怎么当的,车开动之前你们都去哪儿了,现在又催催催的。”
那人不吱声了,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了餐车,一边还扭头对小麦说,“我们一会儿回来看你。”
十五号车厢到餐车要过五节车厢,灯已经关了,走起来很不方便,一直不说话的陈陈大概是迷糊了,胳膊碰到了方便桌上的杯子,幸好没摔碎,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直往前走,而跟在后面的我却只得一边小声说对不起,一边捡起杯子,盖子滚到了床底下,好不容易才弄出来。
前面陈陈又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厨房,惹得师傅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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