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文字转载过来,希望每一个来我家的朋友能够看到这些人间的真情!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伸出我们的双手!也许我们无法把病魔从这些年轻的生命里驱赶走,我们可以给他(她)们以力量给他们以欣慰,让我们的朋友在离开我们走向没有疾病的天堂的时候,带着微笑给我们挥手说再见!
生命起点倒计时,好姐姐燃尽最后霞光“天堂门口再回眸”
殷昆化疗第一个疗程就需3万多元,把老师同学们捐赠的钱花掉大半。医院说起码得准备50万元!殷昆想,七尺男儿,让老爸老妈熬更守夜送汤送饭操心不说,还让他们承受沉重的经济压力,父母已经在悄悄商量卖掉家里那套唯一的福利房,可他又怎么忍心让辛苦一生渐入暮年的父母失去栖身之地呢?
殷昆的苦衷,文芳又何尝不知?她生病这一年来,什么化疗、放疗,伽马刀都用上了,已花去50多万元,工作几年的积蓄没了,还卖掉了心爱的画室。她深知钱对于一个绝症患者家庭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文芳突然灵感迸发——她用广告人特有的
求援行动的第一个重点是新闻媒体。文芳动用了自己的社会关系,到处打电话,找认识或不认识的记者编辑,找重庆、成都各报社的老总;其次,打电话或者写亲笔信给社会各界的老总;最后,到高校去,请求莘莘学子伸出援手。
可是,向人求助,需要低下高贵的头。文芳何曾这样“低三下四”过?这仿佛是对她意志品质的磨砺。她每打一个电话,每找一个人,都十分投入十分动情地向对方讲述殷昆的故事。她说这是一棵就要成材的树,突然遭遇暴风摧折,请你拿根绳子替他支撑一下啊!对方问,你是殷昆家的什么人?我是他姐姐,亲表姐。
文芳还掏钱把殷昆的资料成百份地复印出来,然后亲笔写信,贴上邮票,向本地和外地知名的企业家和名人求援。她和病友抬着装满上百封信的大包去邮局。路上,虚弱的她实在走不动了,只好雇了“棒棒”扛上大包。那位“棒棒”知道实情后,坚决不收劳资。
信件如雪片般飞到医院,大家纷纷伸出援手。
重庆工商大学的女生精心折叠了600多只纸鹤送给殷昆;重庆交通学院学生会和“魔音”吉他社把校园慈善音乐会的全部所得捐给殷昆……
很快,殷昆的前期治疗费就筹集到位了,医生说,殷昆的病由于发现及时,治愈的把握较大。文芳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说这是她此生最漂亮最成功的一次策划!这让她兴奋不已,比自己得救还要高兴
然而,此时文芳的病情迅速恶化。医生说,文芳可能还有两个月时间。到后来,文芳每奔波一次,头颅就像要爆裂似的难受。文芳的妈妈婉言劝阻道:“妈妈不反对你为殷昆所做的一切,但是自己的命还要不要啊?”文芳说:“妈妈,医生说了,我还有两个月时间,但是,哪怕就是在一天里,你做成了别人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这一天就比别人的一生都有意义。殷昆的生命有了成活的最大可能,而我的生命却从他的生命起点开始倒计时,这一种特别的生命轮回,是何等的悲壮而凄美啊,你该为女儿高兴啊妈妈!女儿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尽孝。”因为文芳姐,病后的殷昆仿佛顿悟人生。他说,现在才感觉到,快乐真的很简单,只要自己多吃一口饭,多喝一勺汤,父母就会很开心。
他俩请求医生,若是病情有变化,自己应是第一知情者,尽量不让坏消息去摧残父母脆弱的神经。他们还说服父母少去病房陪伴。上午,殷昆输液,文芳会在做放疗前去给弟弟清洗充血的眼角和溃疡的口角,陪他聊天;下午,文芳输液,殷昆会去守着病榻,让姐姐放心睡觉。傍晚,他俩的身影总会在花园小径上出现,让病友们艳羡不已。其实,文芳的病情在悄悄加重。医生说,多次化疗,她体内已产生了抗药性,需要改换药物进行大剂量化疗,而这么狠的用药会使美女头发脱落,面部浮肿长出黑斑。一贯坚强乐观的文芳,这时就暴露出女性脆弱的一面,她用手抚摸着脱落的发丝悲泣。医生还告诉她,癌细胞已转移到了脑子里,需要进行头部放疗,会在脸上、头皮上留下一道一道红色线条(定位线)。殷昆知道,爱美的文芳姐最不能承受这个。从来不善调侃的殷昆,竟有了幽默的灵感:“好啊,以后我们两个光头走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了……”文芳听罢,果然破涕为笑。
散步的文芳突然昏倒在花园草地上,殷昆赶紧抱住她,用手掐她的人中,文芳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殷昆怀里,苍白的脸出现了一片红晕,她没有挣扎。27岁的大姑娘,从未品尝过爱情的甜蜜。今天,有一个宽阔平安的港湾等着她,她为什么不把疲惫的船儿泊进去,哪怕这船儿已在漏水。殷昆也一阵耳热心跳,端详文芳姐被癌魔折磨得花容憔悴,心头一阵隐痛。
那天,文芳破例没去邀殷昆散步,她独自走进医院花园里。文芳在这明媚春光中,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一步一步走向黑暗,她得为自己安排后事了。她打算回上海。那里有她的学校,有她的事业,有她的同事、朋友、老师和同学。她要去公司清理物品,移交工作。她很感谢公司老总和同事们这一年来还保留着她的职位、薪金、乃至办公室。她想一个人在上海静静地离去,她不愿意让殷昆因自己而悲伤……
2005年4月19日上午,文芳办好出院手续,收拾好行装,在妈妈陪伴下去向殷昆全家告别。平常口齿伶俐的姑娘,此刻心情忧伤得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只在殷昆床前默默得站了一会儿,见殷昆睡着了,她塞给他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就决绝地离开了。纸条上只有几句简单的话:“……在我人生最后的时刻,上帝安排我认识你,我的这一生便变得完美;如果见到了上帝,我会说,我已经爱过,轰轰烈烈地爱过,不过不是两性相悦的情爱,而是超越世俗的大爱。泰戈尔说,‘当你降生的时候,你在哭泣而周围的人们在欢笑,当你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周围的人们在哭泣,但你应该微笑。’亲爱的弟弟,我走了,我是微笑而去的……”
文芳没法对殷昆说再见,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她知道这一分手便可能成永别。
飞机要起飞了,得知这一切的殷昆发疯一般赶往机场。飞机已经起飞了,他朝着停机外围的铁丝网跑去,一边跑,一边哭喊着:“文芳,你回来呀!你回来……”最后,是民航的救护车,将晕倒的殷昆送回了医院。
之后的几天里,殷昆给文芳打过无数次电话,但话筒总是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冷漠回音。夜里,他一遍一遍地给文芳发手机短信,也始终没有任何回音。他后悔当初没有问清文芳家里和单位的固定电话。天使一般的,竟像雾一样消失在神秘的天空。他怎会知道,赵文芳刚回到上海就住进了瑞金医院,进入了层流病房,不能接听和拨打电话了。
2005年6月10日,殷昆又在病床上发呆,满脑子都是文芳姐姐的倩影。突然,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文芳的妈妈!他以为是幻觉,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文芳的妈妈已经站在了他的病床前。
“孩子,文芳,她走了……他是含笑而去的。”文芳的妈妈一袭素衣,平静的语气中难掩深深悲寂。她将一只黑色的提包小心地打开,拿出一个沉沉的牛皮纸信封,说,“文芳回上海就不能接听电话了,听力完全丧失。她要我将她生前的电脑、手机、家用电器以及她所在公司发给她的最后两个月工资等全部捐给你,她要我亲自给你送来,一共3.1万元……”
随后,“妈妈”又拿出一幅装
画打开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在云烟掩映的一排玉宇琼楼间含笑回眸,画面上旷远无极。殷昆颤抖着双手接过来,他在画面的云烟间发现了四个若隐若现的美术字“天堂回眸”。他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殷昆挣扎着下床,轻轻地拥住文芳的妈妈,泪水如注:“妈妈……文芳……她走了,我就是你的儿子啊……”“好,我的孩子!我的女儿走了,我又有了一个儿子……”这一对特殊的母子,相拥着,泪水“滴答”有声。爱与被爱,生与死,都已化作泪花飞扬。
那一双“天堂回眸的眼睛,清澈如诗”
3万元遗嘱
6月中旬,殷昆辗转得到消息,赵文芳已于6月1日去世。
7月上旬,赵妈妈到医院看望殷昆。她将3万元现金交到殷昆手上。
赵妈妈告诉殷昆,赵文芳一回上海就听力丧失,进了隔离病房,与外界断绝了联系。临走前,她托母亲把身前用过的手机、电脑、家用电器以及最后两个月的工资转交给弟弟治病。“你一定要活下去”,赵妈妈转达赵文芳的临终嘱托。
退还遗赠
不久前,殷昆妈妈从朋友处得知为给芳芳治病,赵家父母已欠债20余万元,目前正准备变卖在上海最后一处的房子,然后回江津老家。
“殷昆知道这个消息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殷昆妈妈说,全家人当即作出决定,将3万元退还赵家。
“我们虽然缺钱,但比起芳芳一家,算是幸福的,至少儿子现在还活着,而芳房已经走了,比起我们,晚年丧女的赵家父母更需要足够的经济保障安度晚年。”
7月下旬,殷昆托朋友将3万元现金退还芳芳妈妈。“前两天,她打电话说已经收到”,昨日,殷昆告诉记者,他不后悔这个决定。至于自己治病的钱,可以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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