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哥们问我，酒色两样，倘若让你必须放弃一样，你放弃哪个？我想了一会儿说，那就放弃色吧。这哥们很是不解，他说如让他选择就放弃酒，他说食色性也，这是人的两大本能，而喝酒不过是我们后天养成的一个癖好，他说难道在你这儿，癖好比本能还重要吗？

    我跟他说，什么叫文化人啊，文化人就是经常找不着本能而活在一大堆癖好里，酒啊，花鸟鱼虫啊，古董啊，《红楼梦》啊钱钟书啊，总之凡是有癖好的人，本能都不是那么强烈，至少表现得不是那么强烈。我把自己归入此类，觉得怪没趣的，但我当时权衡了一番，还是选择了酒而放弃色，至少在这个口头游戏上。

    我是这么想的：没有女人的日子我可以过而且也曾过得不错，但没有酒的日子我似乎已经不会过了。这么多年我就没过过没酒的日子，感冒发烧喝大了恶心不算。我可以三个月半年或更长时间没有女人，但让我三个月不沾酒，这样的日子我根本想象不出来。

    比如，我可以一个人把着瓶酒在街边自斟自饮，一坐数小时，直至把自己喝得满心欢喜，见着街上的女孩只觉得有趣或美好而毫无欲望，面对那些相互偎依的情侣我既不祝福也不羡慕，有时会觉得他们挺累的；但倘若换成我和一个美女在街边小馆这么坐着，我喝可乐她喝果汁，一坐数小时，无论我们是恋人还是普通朋友，我想我都会坐立不安浑身不舒服，越坐越郁闷，倘若旁边再有一桌在那儿吆五喝六推杯换盏，我想我会由羡慕而欲望，搞不好就冲劲起来，不喝它几杯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此时酒才是本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