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汪曾祺的诗
(2012-09-08 19:23:06)
标签:
汪曾祺诗歌 |
分类: 旧书重读 |
读汪曾祺的诗
《汪曾祺全集》是我很爱看的书,隔些日子,就会从书架上取下一册,翻看几篇。汪是语言大家,名篇佳构自不必说,片言只语,都很有味道,让人想起读《聊斋志异》的感觉。不过读多了,也还是有这样一个感觉:在汪氏的全部文字中,有两类,算不得太好。
一类是他给年轻作家们的著作写的序。汪是厚道人,没有大作家的架子,估计很好说话,求到头上,不愿驳人家的面子。勉强写,搜肠刮肚说些好话,也就未必感人。我读鲁迅给柔石、白莽、叶紫、萧军、萧红所作的序,惊叹其持论公允,感情炽烈而深沉。这些作家都算不得大家,其作品也算不得名作,可鲁迅总是能发现他(它)独特的价值,一针见血地指出来。孙犁的这一类文字也有类似之处。(我一直认为,孙犁是鲁迅文学精神的真正传人。)
还有一类是旧体诗,这些诗都写在文革后作者复出之后。我以为:多数,难说好。就内容看,应酬和即兴之作为多。原因恐怕也是作者出名后,各种笔会、参观之类的社交活动多了起来,碍于情面,恐怕自己也有兴致,题诗、题字。汪的字和画很好,甚至算得上书法家和画家,但他毕竟不是诗人。
汪曾祺确实是有些才子气和名士气的。自然,他有这个水平和资格。
前几天,因为要读《释迦摩尼》,把《汪曾祺全集》第八卷从书柜中取出。今日午睡后起来有些无聊,顺便把汪的诗作重读一遍,印象如旧。不过,觉得此公的白话诗中还是有些佳作的。
这是组诗《早春》中的一首。
一句话,难得是精准的写出了“感觉”,比喻新颖却极形象。所谓诗歌,就是用精准的语言写出精准的感觉。这种用简短语言捕捉生活感受的小诗,在五四时期很风行,最早的作者冰心,代表作是《繁星》和《春水》,故又称“冰心体”抑或“《繁星》体”“《春水》体”。溯源,影响则来自印度诗人泰戈尔。
这是组诗《旅途》中的一首。
前两句极好。没有塞上生活感受,写不出这样的诗,也很难体会其中的好处。坝上苦寒,地域辽阔,适宜种植莜麦和马铃薯(当地人称山药)。莜麦秸秆瘦削而光滑,所以风吹过,虽起伏却毫不凌乱,确实像“梳”过,闪烁着如秀发般的光泽。那感觉是和风吹麦浪不一样的。莜麦秸秆含水少,风吹过,确实会发出“沙沙”的响声。“沙沙”,非常准确。那声音,听过之后你是不会忘记的。马铃薯开白花,开花时节,花朵和枝叶都很肥硕,风吹过,确如“雪浪”,“翻滚”一词也极准确。
读此诗,如身临其境。我虽没有去过坝上,内蒙古大青山之北的农业区,风光相同。
这是组诗《秋
我很惊异,好像自己站在窗前看到的一幅图景。天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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