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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06年11月《大学生》能力博士“倾听出色”栏目
羡慕你们的大操场
我的清华情缘
我印象最深的是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的半决赛,我就是在清华的无线电系的学生宿舍看的。1988年的暑假,清华各个院系之间在踢一个86级的足球比赛,我的同学就写信让我来冒充清华86级的学生踢比赛。
想起清华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清华有那么大的校园,有那么多的体育设施,而且清华在我们上学的时候,只要天一亮,一直到天黑操场上永远有人,这点让我很羡慕,外交学院打球找不着人,大家都出去忙别的去了。那个时候觉得清华特别好,特别后悔没考清华。
中国的体育教育严重缺失
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鹏在去年一次公开的报告会中承认,我们国家人均占有体育设施的面积不到1平方米。15岁到35岁的男性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比例从20年前的35%下降到去年初的15%,而同样的数据在美国是50%。在日本中小学的体育课比我们上得要正式得多,各种体育运动非常的普及,而且业余的水平都非常高。.
在我们目前的教育环境当中,体育的缺失可能和我们的教育体系有关,比如说高考这根指挥棒,它直接决定了我们对音乐、美术、体育的取舍。在这种情况下,造成了一种畸形的现状。
体育是沟通交流的语言
大家可能经常在我的节目中听到我及我的搭档说到体育精神,体育精神是一种人格力量的体现,体育精神提倡的是公平竞争,骑士风度,团队精神,尊重规则,与人合作,挑战自己等等。每个人要与自己比,如果今天的球踢得比昨天的好,你在精神上的收获会很大。同时体育也是与人沟通的渠道和语言。就好比今天我能站在这跟大家交流就是因为足球这个共同语言。社会的大环境造成了我们体育教育的缺失,但是我们每个人是不是可以改变呢?在我们的小环境加入一些体育的元素,让自己更健康,更阳光。在体育运动当中大家还可以学会跟别人交流、沟通、协作,学会团队精神,与人相处。特别是球类项目,其实田径、游泳这些项目,在锻炼当中对人精神世界是很大的陶冶。
健翔回答清华学生的提问
Q:11月开始进入找工作的季节,现在的很多学生都有一个困惑,我们所学的和我们以后的就业很不对口。作为一个外交学院英语专业毕业的说球人,您现在角色的变换对大家来说有什么借鉴?
A:我觉得学生时代主要是培养一种能力,思考学习和为人处世的能力,还包括自己的意志品质和身体素质。工作以后身体素质是非常重要的,很多大学生、研究生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都会比较辛苦,体能的消耗比较大。将来的工作可能和你的专业有关系但也可能完全没有关系,好比我大学所学的专业和我现在的工作毫无关系。也许你学生时代的一个爱好将来就会与你的工作有关。
而上学拿的学历和文凭只是一个身份的标志,标志着你的能力,你的社会层次。可能你真正爱好钻研的东西能激发出自己的热情和能量,甚至发现自己超乎常人的天才。那你做起来会更人尽其才,可能会比那些科班出身的人还要出色。在我们体育频道,体育新闻的制片人是学社会学的,我们还有的同事是学地球物理的,照样做了体育新闻的编辑。当然科班出身的人有自己的优势。大家只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求职的时候就会成功的。
Q:您认为一个优秀的足球解说员应该具备哪些素质?
A:大家对解说员可能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但是共性的东西可能是语言表达能力要足够好,口齿要清楚,思维要敏捷,对比赛要能够看明白,其他的可能就是个人色彩。就像学术界说的原生态。原生态在播音主持解说这个领域起的作用最大,很多东西后天是练不了的。这跟搞科研不一样,跟数学物理公式不一样,不会说在某一个物理问题上只有一个标准公式。
跟文艺沾边的东西都是很难评论的。所以好坏是相对的,标准也是模糊的。就好像去年我们搞的解说大赛,清华有个学生叫刘星宇,他入围了决赛,一点也没有输给播音主持专业的同学。但是真正将来的发展要在实践当中考察和磨炼,自己再提高,这个确实很难界定。
Q:您现在主要解说意甲和德甲,您的搭档张路老师和陶伟老师,他们都是从专业的运动员转为解说员的,跟他们比,您的优势在哪?劣势在哪?大家认为黄哥的解说是不是更专业一些?
A:劣势是我肯定不如他们专业,像张路老师做过10多年专业的体育科研工作,他有扎实的基础理论,陶伟踢过专业队,有亲身的体会,这是很难得的。优势是我可以说外行话,我可以代替球迷提问,说一些渲染情绪表达感情的话。
因为中国体育解说的起点比较晚。
像美国从70年代初电视台就大量转播各种体育赛事,职业橄榄球、棒球。它的电视体育的行业已经是一个成熟发达的行业,完全市场化的运作,你不能够满足观众,你就下课,市场消费者就是上帝,他们决定一切。懂行的观众很多,所以对主持播音员就比较挑剔。美国同行的水平远远超过我们。中国体育大概在90代初期才从广播解说进入到电视解说时代,到现在为止不过就10多年。我的前辈像宋世雄老师在他们的时代都是很优秀的。到了90年代初期,电视观众有新的需求,中国电视体育也非常的发达,像甲A联赛,CBA联赛,排球联赛大量的商业赛事等等,这个时候中国的体育节目才进入电视时代。
在两个时代的转变过程中,总会有一些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位置上,我仅仅是其中一个角色而已。对外国那些体育前辈来说,非科班出身,一个球迷一个爱好者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在他们看来很不可思议,而我自己则认为是命运的眷顾。再过10年大家回头看,可能是有一个叫黄健翔的人做了转换器的工作。也许等我们的教育体制培养体制都转变以后,在我们的解说席位上我们的话筒前就会出现很多有知识有教育,同时在体育赛场上有很高专业水平的人。
你说我比张路和陶伟更专业是不对的,只是我们从广播转换到电视太快了,所以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Q:请问黄哥是哪支球队的球迷?这种立场和态度会不会影响解说态度?哥是不是不太喜欢国际米兰?
A:其实我经常回答这个问题,在20年前我最喜欢的是尤文图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偶像在那个队。后来就很难确定喜欢一个人,比较花心。现在喜欢踢得漂亮的,积极、技术含量高的球队。比如1994年获得冠军的巴西队,虽然我是巴西的Fans,但是94年拿冠军的巴西队我却一点都不喜欢,因为它是靠防守拿的冠军。很多人知道我不太喜欢英格兰队,但是94年和96年的英格兰队我很喜欢,因为他们踢的是漂亮的进攻的足球。当你一年看好几百场比赛的时候,你很难确定下来喜欢谁,没有固定的标准。而且我们的工作当中确实也不允许有太多的个人色彩。意大利队也并不是我自己喜欢的球队,我只是觉得足球运动、世界杯必须要维系一个公平,很多事情早晚都要有一个清算的。
Q:我是一位来自南方的北大新生,我想问普通话不太标准的南方球迷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足球解说员吗?希望能得到您的鼓励和建议。
A:人一定要找自己最合适的职业干,否则耽误自己的青春。千万不要入错行。其实我根本不想再干这个了,今年的世界杯之前,1月份我们讨论节目方案,我跟两位制片人说我不想去德国,让我在家吧,因为我得带孩子。而且我说累了,说腻了,我自己都烦自己了,让我徒弟小贺去吧。他们说不行,你得去,去了就出事了吧?
至于普通话都是次要的,如果坚信自己就是干这行的料,我建议你做一份不记名问卷调查,找50个你最信任的亲朋好友,每个人投票,你看投票的结果就足以决定你该不该干了。我相信他们不会害你。清华北大的同学千万不要想涉足演艺圈,虽然解说电视这行和演艺不太一样,但多少和影视沾边。这不是什么好的行业,这是一个极端的名利场,太累。踏踏实实地读好书,找一份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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